我的生活開始按部就班。我看不見命運,我也不知道我的命運會怎麼樣。
讓我心裏疼痛的是,是遠離我的孩子。
遠離父母的孩子,他們在做著怎樣的夢?
這是一個令父母全身顫栗的問題,像一把血淋淋的刀,不停地在麵前晃動,所有的思考,都化作了焦慮。
孩子會有怎樣的人生,父母不知道,父母隻想給予他們關懷和健康。而事實是,現在除了一個電話外,什麼都給不到。這是一個新的時代,而現實仍然是這麼殘酷。橫在生活中的那些障礙,不是我所能跨越的。祈求或者死亡,都不能帶來什麼或改變什麼。我的思維開始枯竭,每天走在高樓大廈間,我隻是一個移動的人,他用他的敬業為需要他的人創造價值。而回到黑夜,他是一隻蝙蝠,他所有的感官都在應付城市錯綜複雜的道路和各種噪音。他在努力使自己清醒,在努力辨別方向別撞到牆上。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感覺?
我當年不是以為自己是一隻雄鷹的麼?
我有些絕望,我轉過頭去,不再麵對辦公室潔白的燈光,而是去看窗外。窗外有天河最高的建築中信大廈,還可以看到白雲山,可以看到天河北路上的車堵在一起,縮得像一條蟲子。當然還有噪音,無時無刻不在的噪音,這個時候更為明顯起來,就像一片洪水一樣,把人包圍起來。我有怨言,卻不想說出來了。在這歲月的流逝裏,我由一直飛翔的鷹,正在變成一直石頭的鷹,將失去飛翔,失去嗥叫,失去衝擊,失去敏捷,失去所有,最後,隻成為城市生活標本裏的一個符號,供子孫後代隨意解讀,或者灰飛煙滅,不再有痕跡。
我知道人人都是這樣的一種結局。但我還有一截漫長的路,我就這樣行進?
城市的建築很藝術,城市的回答也很藝術,朦朧如風。我隻有去猜測,直到出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