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了水龍頭，轉身去開門。
會是誰呢…
我不敢猜，隻能唯唯諾諾地輕輕用手把門擰開。
“我來找你，是想聽你的解釋，哪怕你隻是哄哄我，我也能騙自己原諒你。”…
腦海裏毫無征兆出現的一句話，在這個時候，似乎變成了我的救命稻草一樣，不停地回向在我的耳邊，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恩，就這麼辦。
“楊臻，我…真的對不起，我不該為一個其他的女生傾注那麼多，我錯了，從現在開始我發誓隻對你一個人好可以麼…”
在心裏不停地默念這些，臉上趕緊做出最誠懇的表情，準備平息門外可能的憤怒。
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推開門，第一個看到的東西，既不是楊臻憤怒的臉，也不是聞訊趕來安慰的李田。
而是清脆的一聲：
“啪”
……
緩了好半天，等眼前的重影慢慢合而為一，我才逐漸能看清楚站在眼前的是什麼。
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的左臉熱辣辣的，但是我沒有用手去摸。
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應該是左臉被扇了一巴掌。
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僵直地站在我剛剛打開門的門口的楊臻。
……
半抬著右手。
我難以相信。
就在幾個小時前的中午，楊臻還是那個靠在我肩膀上小鳥依人的，看到旁人還會小小的嬌羞一下的楊臻。
也就在幾個小時後的傍晚，楊臻，就在這，就等在我關上的門外，隻為了在我開門的時候，甩給我重重的一個耳光？
很難得，在瘋狂的邊緣，我依然能夠提醒自己，壓製怒火，在那一瞬間捏緊的拳頭，並沒有衝動著打出去。
可偏偏對麵的楊臻並不領情：
“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張弛。”
……
我似乎能聽到我脆弱的理智在那一瞬間崩塌的聲音。
一股“渾勁兒”馬上占據了我的整個意識。
你他媽給了我一嘴巴，我還讓你失望了？
是，我還喜…還愛尹月是我不…
不對？我愛尹月怎麼了？我就是這麼愛她怎麼了，我不說出來，我隱忍，我偉大，我會被自己感動，怎麼了？
…
越想越憤憤不平，“渾蛋”著把拳頭捏的嘎吱作響。
“痛快”著告訴自己，仿佛看到自己的另一張臉，獰笑著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那上麵的每一個毛孔都透著邪惡的意味，煽動著我。
“打上去，楊臻憑什麼甩你耳光？你愛尹月有錯麼？你不喜歡楊臻有錯麼？這一拳下去，肯定比她剛才的那個耳光來的響亮的多…你讓她失望？找打！拿出你所有的怨氣，打她一拳，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你不是就已經看不慣她了麼，把你的拳印留在她白嫩的臉上，該有多爽快，所有的不爽，就全都能清算了…哈哈…哈哈哈…”
緊咬著因為發怒而顫抖的嘴唇，從牙縫裏擠出一句：“你他媽…”
揚手就打。
也許是為剛才那一耳光後悔莫及，也許是看到了我將抬起的拳頭，也許是被我猙獰的表情嚇壞了，總之她在我拳頭抬到一半的時候，“啊——啊——”的長聲尖叫，捂著眼睛，一邊快速地蹲下一邊瘋狂地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