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這裏,陳裕光會回憶起辯論會上的特殊現象:其他學校師生都是西裝革履,而平時既穿西裝、也穿中裝的金大學生,在辯論會上一律長袍馬褂,滿口流利英語,一般學究打扮,直到現在,他還印象很深。他這個校長,在金大20多年,從未穿過西裝。作為民族文化的表率和民族精神的體現,金大很多教授也穿中式服裝。
金大教學用的教材、圖書雜誌、儀器設備乃至有些生活設施,有一時期也從美國運來。一句話,從行政到教學,很少與中國政府發生關係。這一現象至1928年向中國政府立案後才開始改變。教授當時皆為美國傳教士,隻有教中文的和在人員不足的情況下,才聘請華籍人員。中、美教職員的待遇也有很大差別,等級高低非常很明顯。華籍教師中出過國的比未出過國的高。
金大有“鍾山之英”的美稱。對學生的要求,不論學習上還是品德上一向從嚴。上世紀30年代初,各省興辦大學,師資鹹感不足,金大畢業生多為征聘對象。高等學府是這樣,政府機關、金融界、實業界、科學機構等,也有金大校友躋身其間。後來那些積極工作、以期為人類社會貢獻力量的金大學生,國內、國外都不乏其人。
金大同時在美國紐約州教育局立案,畢業生可同時接受紐約大學的文憑與學位;並可直接升入紐約大學或任何美國大學的研究院而不受限製,與歐美大學享受同等待遇。
金大第一任校長為美國人包文,教務主任兼社會學教授是美國人夏偉斯。夏偉斯在金大推行一種美國式的計分製,即5等製,如一班10個學生,必須按照一等1人、二等2人、三等4人、四等2人、五等1人的比例計算成績,並硬性規定五等生開除。結果很多學生不來了,教授們意見紛紜,有的公開進行抵製。後來被迫取消。如華籍哲學和中國文學教授劉伯明,對此即表反對。
這位劉教授是1909年金大文科畢業生,是中國學生中最早獲得美國哲學博士學位的一位愛國學者。他在金大擔任國文係主任,熱愛祖國古典文學,試圖把中國古代哲學思想和西方哲學思想結合起來研究,但未能實現。他的教育思想與某些美國傳教士格格不入,又對外籍教師的一些生硬作風不以為然,遂憤而辭職,受聘去國立東南大學擔任副校長。劉伯明不僅在國內,在國外也為人所熟知。
此外,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同學,他們來到金大,不僅為了學習外語、科技和書本知識,他們有抱負,有愛國主義思想,關心學校前途。所有這些,都是隨後由中國人當校長的精神準備。
由於當時金大的經濟命脈掌握在美國教會手裏,校長和主管財務人員都直接由美國教會指派。主管財務人員初稱司庫,立案後改稱會計主任。坐這把交椅的是美國女教士畢律斯。她來華時才20歲左右,解放初離開南京時,已年逾花甲,是位有獻身精神、精明能幹的老小姐。1927年陳裕光當金大校長後,她是配備給陳裕光的英文秘書。
文、理、農三個學院
金大原設文理、農林2科,立案後擴充成為文學院、理學院和農學院,以符合國家大學至少3院的規定。文學院設立曆史、政治、經濟、國文、英語、哲學、社會及社會福利行政等8個係,初以研究為主,後重應用及推廣。如社會服務深入社會基層,為婦女、兒童服務,同時還關注南京人力車夫的福利;經濟係以合作經濟為主。文學院成立了曆史研究所,與中國文化研究所合作招收研究生。
理學院除原有課目外,加強了課程設備及師資力量,增設化學工程與電機工程課,後來又增設化學研究所。理學院推行電化教育時間早、曆史長。從1922年開始,一直間歇地延續到解放後院係調整。抗日戰爭時期,為適應客觀需要,還辦過二年製的電化教育專修科、3次電化教育人員訓練班。
電化教育內容,包括教育電影的翻譯、製作和幻燈片的製作、發行。電化教育攝製人員的足跡遍及上海、北京、江蘇、安徽、河南、江西、山東、河北、綏遠、福建、廣東、湖南等省市,拍攝各種有關地理、工業、農業、手工業等方麵的教育電影,到全國100多個點巡回放映。有一年日全蝕,理學院院長曾偕同中國天文學家組成的觀測隊,前往西伯利亞、伯力和日本北海道,拍攝日全蝕電影,後又製成《日蝕》教學片一部,對群眾進行科學普及教育。1943年到1945年,金大內遷成都時期,每周一次露天放映教學電影,經常有許多人觀看。
除文、理學院外,原來的金陵神學院與金大脫鉤。本著信仰自由的精神,宗教課由必修改為選修,宗教集會改為自願參加。在此時期,教學方針強調學以致用、學用一致,亦即“研究高深學術,養成專門人才,適應社會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