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著名專家學者(18)(1 / 3)

小學中學都不錯

任繼愈出生在山東省平原縣一個殷實的軍官家庭——“父親是國民黨少將,保定軍校畢業的,曾經參加過抗日戰爭。‘繼愈’這個名字是入學時老師給取的,取‘繼承韓愈’的意思,希望我將來能在文學上有所建樹。沒想到我日後走偏了這條道。”

據任繼愈回憶,從識字到上正規小學,換過很多地方,主要是在魯南一帶讀書,而畢業則是在山東濟南貢院牆根的“省立第一模範小學”(現大明湖小學)。

有一次,班級老師曹景黃,布置大家以清明節植樹為題寫一篇文章。任繼愈作文中一段“吾鄉多樹,每值夏日,濃蔭匝地——以待行人憩焉”,令曹老師大加表揚,認為他的“焉”字用得非常好,有文言文的語感。這讓任繼愈頗為自得。後來,他在一篇《追求》的文章中寫道:“我讀《四書》是在小學時讀完的,小學老師曹景黃先生給我打下了閱讀古漢語的基礎,是我永遠懷念的一位老師。”

他說:“無論從小學到大學,我的成績並不是很突出,屬於‘中等偏上’,考試分數不是很好。但是我考完以後,總要自己檢查檢查錯在哪裏;就像下圍棋複盤,哪一招棋是誤算或是昏招一樣,這是我的一個習慣——所以我所得到的東西,並不一定比考100分得到的少。”

任繼愈的中學,是在北平大學附屬中學讀的。在這裏,他遇到了幾位對他國文產生深遠影響的語文教師:任今才、劉伯、張希之。有意思的是,這些讓他感激一輩子的恩師,幾乎都是從北大中文係或哲學係畢業的。在他們的影響下,他開始閱讀胡適、梁啟超、馮友蘭等人的著作,接受更深層次的思想啟蒙。

雖然北平大學附中隻辦了4年,但在任繼愈的心中,有著很重要的分量。

更讓任繼愈難忘的是,北平大學附中不提倡“讀死書,死讀書”,而且對學生的愛好不加限製。

北大何謂“大”?

任繼愈自1934年考入北大哲學係學習,到1964年創建中國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並任所長,前後共30年。但他調離北大以後,仍在北大兼任教學工作。這樣算來,他與北大同憂戚、共浮沉,已有54個春秋,對北大的學風知之甚深。

據任繼愈回憶,北大前校長蔡元培先生曾在《北京大學月刊》發刊詞中提出:“大學者,囊括大典,網羅眾家之學府也。……各國大學,哲學之唯心論與唯物論、文學美術之理想派與寫實派……常樊然並峙於其中。此思想自由之通則,而大學之所以為大也。我國承數千年專製之積習,常好以見聞所及,持一孔之論。”這裏提出了破除數千年專製之積習,防止“持一孔之論”,容納不同觀點的學說,給各家以爭鳴的機會,無疑起了繁榮學術的作用,給“五四”新文化運動開辟了一條通路。

北大的“大”,不是校舍恢宏巍峨、校園廣闊豐富,而是學術氣度廣大。這一無形養成的學風,使北大的後來人能容納不同的學術觀點。

任繼愈進北大時,蔡元培校長已離任多年,但當年的學風還在。形形色色的教授中,有衣冠楚楚的,也有衣履邋遢的;有口才便捷的,也有語言不清的;有學曆頭銜的,也有沒上過大學的;有新人物,也有老秀才。北大教師的總體陣容是壯大的。抗戰時期的西南聯大,更是呈現了百家爭鳴的局麵。新中國成立後,經曆了1952年的全國院係調整(這裏有利有弊,不可一概而論),北大的教師隊伍打破了各校長期隔阻、南北不通氣的格局,促成了新社會的新校風。

人們在眾多流派中各自汲取其要汲取的,取精用宏,不名一家。北大這個“大”的特點,誰能善於利用它,誰就能從中受益。肯學習,就能多受益。不能說其它大學不具備這種“大”的特點,似乎北大給人的印象最深。不知這裏是否雜有任老先生自己個人的偏好?

青年時代的偶像

任繼愈也有自己的偶像:“我一生最佩服兩個人,一是魯迅,一是居裏夫人,因為這兩個人都是有高尚人格的人。”任繼愈至今仍記得,自己在高中時聽魯迅演講的情景。在北師大的操場上,魯迅站在方桌上講演。刊物上有反對魯迅的人發牢騷說他又“卷土重來”,魯迅回答道:“大家不喜歡我沒有關係,我還會卷土重去。”

“我佩服魯迅不是因為他的才華,而是因為他的人格。看到不合理的現象敢於指出,不妥協,不和稀泥,這是一般的知識分子所缺少的。居裏夫人是難得的可以克服困難、又可以經受成功考驗的人。成功、名譽都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內心。她是卓越的科學家,又是很好的妻子和母親。她時刻不忘祖國,將自己發明的元素命名為‘釙’,以紀念自己的祖國波蘭。這是一位非常偉大的女性。”任繼愈這樣評價他心底裏的兩位“明星”。

一次“小長征”

1934年,中學畢業的任繼愈考上了北京大學哲學係,研究西方哲學,可謂順利。唯一讓他感到略微不安的,是不知道自己讀完哲學以後,應該找一份什麼樣的工作。因為,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讀哲學是很難找到一份合適的職業的。

可能是年輕,慢慢地,他也就不怎麼把找工作的事放在心上了。但對於其他進入北大哲學係的學生來說,讀哲學怎麼盤算都是前途渺茫,於是半途就“打道回府”了。任繼愈說:“當時進哲學係的一共有十幾個人,最後隻剩下3人,我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