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著名專家學者(18)(2 / 3)

然而國難當頭,象牙塔內也不可能風平浪靜。1937年“七七事變”爆發,北大、清華、南開3所高校奉當時教育部之命,南遷到湖南長沙,成立國立長沙臨時大學;在長沙開學半年之後,因南京失守,又奉命遷往雲南蒙自,繼而昆明,成立西南聯合大學。

正在哲學係讀四年級的任繼愈,報名參加了由長沙出發步行到昆明的“湘黔滇旅行團”。200多名師生在經過體檢、填寫誌願書、打防疫針等一係列程序之後,開始了這次“小長征”。此次旅程曆經60餘天、3000多裏路。從未走過遠路的任繼愈,像不少同學一樣,開始幾天腳上磨出了血泡,走得很辛苦。很多同學和老師爬山時,經常還要借助木棍或竹竿等做的臨時手杖。但當腳上磨出繭子以後,就輕鬆了。

任繼愈在回憶錄裏說,湖南西部的風景自是美不勝收,還不乏新奇的發現;沿途有紅軍長征留下的標語,有徐霞客留下的詩篇。學美術出身的聞一多教授,隨身帶著畫筆,一路上寫生。

盡管步行艱苦、風餐露宿,湘西一帶還經常有土匪出沒(所幸的土匪看他們是清苦的知識分子,也並不為難他們),但這次旅行對於任繼愈來講,卻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理想和態度。中國農村的荒涼破敗、農民的貧窮困苦,強烈地敲擊著這位年輕學子的心:“最底層的人民承受著戰爭的苦難,卻依然堅貞不屈。中華民族有非常堅定的信仰,有很強的凝聚力。是什麼樣的力量在支持她?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他在《開始學習馬克思主義》一文中寫道:“作為一個中國哲學史的研究者,不了解中國的農民,不懂得他們的思想感情,就不能理解中國的社會;不懂得中國的農民、中國的農村,就不可能懂得中國的曆史。”於是,任繼愈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理想應如何與眼前的農村現實發生關係。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從研究西洋哲學轉而研究中國的傳統文化與傳統哲學。半個多世紀過去了,這腳步從未停止過。

國立西南聯大由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組成,位於抗戰大後方,聚集了中國一批知識精英,學術氣氛濃厚。當時西南聯大條件雖差,但很溫馨。任繼愈讀研究生時,師生共處在一棟三層樓的宿舍裏,天天見麵,朝夕相處。

聯大生活最讓任繼愈懷念的,是學校風氣比較開放,民主氣氛濃厚。每天晚上都有學生組織的各種學術報告,講文學、講政治等,還有話劇團、詩朗誦。“很多從國外歸來的各界人士都經過昆明,在此講學。徐悲鴻曾經在西南聯大講過他的俄國之行,杜聿明將軍講在緬甸攻克密支那城消滅日軍的經過,也有一些外國教授如牛津大學的道濟教授來這裏介紹牛津。學生們在正規的課程以外,不斷吸收書本以外的知識,開闊視野。”濃厚的學術氛圍,為任繼愈以後的學術研究和知識結構的拓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名家小傳】

任繼愈(1916—2009),字又之,山東平原人。著名哲學專家,致力於用唯物史觀研究中國佛教史和中國哲學史。

1934年考入北京大學哲學係,1938年畢業。1939年考取西南聯大北大文科研究所第一批研究生,師從湯用彤和賀麟教授,攻讀中國哲學史和佛教史。1941年畢業,獲碩士學位。

1942—1964年在北大哲學係任教,曆任講師、副教授、教授,先後講授“中國哲學史”、“宋明理學”、“中國哲學問題”、“朱子哲學”、“華嚴宗研究”、“佛教著作選讀”、“隋唐佛教”和“邏輯學”等課程;並在北京師範大學擔任“中國哲學史”課程。1955—1966年擔任《北京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編輯。1956年起兼任中國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研究員,為新中國培養了第一批副博士研究生。

1964年負責籌建國家第一個宗教研究機構——中國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任所長。1978年起招收宗教學碩士生、博士生。1985年起與北大合作培養宗教學本科生,為國家培養了大批宗教學研究人才。曾多次在國外講學並進行學術訪問。1987—2005年任國家圖書館館長,王羲之藝術研究院學術顧問。1999年當選為國際歐亞科學院院士。2009年7月11日在北京醫院逝世。

王利器在四川大學、北京大學文科所:師教生學,名家高徒

王利器是標準的民國大學教育體製培養起來的學者,是20世紀中國學術界的巨匠。他曾在四川大學跟隨眾多名師學習;後作為北京大學文科研究所的研究生,接受了正統的學術研究的培養與訓練,並正式走上治學之路。他一生留下了40多種享譽中外的專著。他整理、校勘出版的中國文獻古籍,總字數逾2000萬,海內外傳媒稱其為“兩千萬富翁”。

一副對聯獲名聲

王利器出生在四川江津(今屬重慶)的一個富裕家庭中。父親王章可是前清官員,參加過四川保路運動和反對洋教活動,一身正氣,在鄉裏頗有威望。老人家性喜讀書,在家裏購置了不少書籍,如用有光紙印刷的洋版書,如赫胥黎的《天演論》等;用毛邊紙印刷的土版書,如梁啟超的《飲冰室文集》、鍾雲舫的《振振堂集》等。王利器從小就在父親的藏書樓裏遊玩、嬉戲,耳濡目染之下,不僅激發了一生不懈的讀書心,也培養出高過同輩的不凡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