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總是在流淚,止不住的傷悲,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沈國公府,滿地的血腥味提醒著每個人,這是廝殺的地獄。
“送他們回去。”沈越卿仍是那般溫柔的說道,隻看著滿地的屍體,微微歎了口氣。
“你還是不反抗,恐怕下一次死的人,就是你我。”沈傾若此番言語落下,沈越卿仍是那般眼神淡然的看著她。
“你怕了。”沈越卿道
“我是怕了,怕你要違背當初了。”沈傾若隻緩慢走向沈越卿,越來越近的距離,沈越卿似乎是顫抖著向後退去。
“我累了,不想掙紮了,就這樣,不好嗎?”沈越卿似是在問自己,也似是在向沈傾若尋一個答案。
“公子,夫人等在楓林院已一個時辰了。”沈越卿隻微微點了頭,手心傳來陣陣冰涼,竟是沈傾若握住了他的手,他拉著她,緩緩朝楓林院走去。
楓林院,不如其名之院,不如其名之人。
沈夫人隻呆呆站在院中,直至沈越卿的話語方才驚醒了她。
“母親,您又想起父親了。”沈夫人看向沈越卿與沈傾若握緊的手,眼眸似是微微笑了笑般,隨即眉卻又皺了起來。
“洛後賜婚了,萬太妃之女落煙公主。”沈夫人看向天際,似是有雁飛過。
“賜婚,竟這麼快,不是一年後嗎?”沈越卿越加握緊了沈傾若的手,所有故事都在發了瘋的生長。
“不管你們要做什麼,我隻想在這等楓葉變紅,公主的婚事是抗拒不了的。”沈夫人淡淡開口道。
“母親知道,我不會放棄的。”沈越卿的話打在了楓葉林的心髒之上,也便落在了沈傾若的耳中,她知道他不會再去逃避,所有好的,壞的故事,他要陪她一同承擔。
羽觴。
木偶緩緩走來,執劍於肩,轎承於木劍之上,木製的轎簾垂了下來,轎中之人,隻隱隱瞥見銀製的麵具,轎終是停了下來。
“你果然信守諾言,但求打開羽觴。”九蛭隻怔怔看著木轎,想看清轎中之人。
“是你說服了我,遊陌江的亡魂卻是需要救贖。”話音落了下來,隻見一木偶抬著一個巨大的箱子走向羽觴,隨即更多的木偶跟了上去,排成一列,那樣緩慢的步伐,帶著赴死的決心而去。
木偶緩緩打開箱子,取出一張巨大的網,隱隱泛著白光,木偶似是在操縱之下,就輕易攀爬上了羽觴,向下一撒,網就整個覆蓋在了羽觴之上。
“羽觴之內,定有你所重視之人。”轎中之人緩緩開口,九蛭隻微微笑了起來。
“蚱蜢舟主人的心早就隨亡魂一起葬身於遊陌江,如今要打開羽觴,我隻有一賭,可我卻沒有這個資格,如今,隻問你的意願。”銀製的麵具下,無任何表情的話飄向九蛭。
“她肯定願賭。”九蛭那樣有力的聲音落入了人心,他知道,她隻想要自由,她討厭被禁錮,若是賭輸了,大不了,他陪她。
“那就一賭。”轎中之人走了出來,羽觴頂上的木偶似是走到了特定的方位,隻靜靜的躺了下去,那人隻微微動了動手中的線,仿似聽到呐喊,木偶就那般支離破碎了。木偶的殘骸有力的打在羽觴之上,那人又微微牽動了絲線,空氣中隻餘烈火燃燒的氣味,巨大的網就那般燃了起來,那樣一種欲吞噬一切的存在,九蛭的心也隨著火焰,開始燃燒。
“你怕了,來不及了,你若此時放棄,羽觴之內的人必死無疑。”那人看著九蛭緩緩開口,九蛭始終擰緊的眉,隻看著那燃燒的火焰,緩緩開口道。
“我知道,可我怕,真的怕了”
羽觴之內,人心安然。
此刻的獨孤陌被炙烤著,炙熱的氣息傳來,她卻隻是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