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醉一世醒來生(1 / 3)

羽觴似是爬入了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酒,今日怎會不下雨了。”獨孤陌伸手似乎是在觸摸,被囚禁的日子裏,終日便是賞雨飲酒。

“瘋子,我待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雨,你怕是糊塗了,糊塗了……”被獨孤陌稱作酒的人,隻是終日飲酒,亦或是自言自語。

獨孤陌隻呆呆看著天際,頭頂的玻璃隔去了塵世的一切繁雜,偶爾有鳥從天際飛過,獨孤陌便會踮起腳尖,手指微微的動了動,好像會觸碰自由。

“這便是羽觴。”九蛭看著巨大的囚牢,周身仿是青玉所築,刻有龍紋圖案,縈繞囚牢周身,青玉擋住了外界一切,無法探清羽觴之內,究竟是何種模樣。

“如何才能打開羽觴。”九蛭怔怔開口道,青言仍舊虛弱的騎在馬上。

“青言不知,青言隻知,太後說過,要打開羽觴,隻有一物,便是蚱蜢舟主人的心。”青言細細說來,九蛭的眉又那般擰在了一起。

“可否強行打開。”九蛭問道

“那便會觸動羽觴機關,毀掉一切,包括所有。”九蛭卻突地掐住青言的喉,近乎是聲嘶力竭的喊到。

“你若敢有隱瞞,你便見不到你的茫茫草原。”

“太後此番,便是要逼你放棄江湖。”青言弱弱的聲音說道,九蛭反是鬆開了手,隻淡淡說了句。

“送青言出城。”執劍而立的死士隻微微點了頭,便絕塵而去。

“搜羅天下能工巧匠,找到打開羽觴的辦法。”又一名死士離開,空氣中肅穆的氣氛隱隱傳來。

九蛭攀爬起了羽觴,卻往往剛碰上,便跌落,羽觴周身光滑,無一落腳點,腳剛落下,便會有液體流出,似乎不是液體,而是油,那般光滑,根本無法靠近。

“壘出一個人梯。”九蛭話音剛落,無數個死士便一個疊一個,就那般越壘越高,仿似真的成了天梯,九蛭便攀爬而上,終是到達了羽觴之頂。

九蛭看向羽觴之內,那樣脫離塵世的地方,獨孤陌隻喝著她的酒,那樣恬靜安然的存在,全然不知,此刻她的頭頂,赫然站著那個為她拚命的人。

天際緩緩下起了雨,就那般打在九蛭的身上,他趴在巨大的玻璃之上,用力的拍打著玻璃,卻無一絲反應。

他就那般看著獨孤陌的身影,大紅的衣衫總是刺傷了他的眼。

“是不是下雨了。”獨孤陌就那般抬起了眼,隻看到似乎是一個人影,就突地站了起來,九蛭的喊叫聲,隻是徒勞無功罷了。

“筆墨紙硯。”九蛭站了起來,死士便遞來了巨大的宣紙,揮墨鋪塵隻為你。

“是”獨孤陌輕輕的念到,巨大的字瞬間又變換了。

“我”獨孤陌又輕輕的念到,她便懂了,一定是他,九蛭。

“我知道,是你,是你……”獨孤陌呐喊著,聲音卻隻是回蕩在羽觴之內,九蛭是聽不見的,緊接著一幅又一幅的字,獨孤陌就那般拚湊著九蛭對她說的話。

“你別怕”

“我救你出去。”

“等我”

“等我……”

時間似乎停在了此刻,九蛭就那般不知疲倦的書寫著,他有很多話想告訴獨孤陌,他想告訴她,他有多害怕,害怕她就這麼不見了,卻都於落筆的那一刻,都變作。

“我不是英雄,我怕美人關。”獨孤陌就那般輕輕的念著,嘴角勾了起來,她也輕輕的說道。

“沒事,有我。”九蛭卻是聽不到的,他仍是在書寫著,獨孤陌隻是輕輕的笑著,她知道,他一定會看到,她笑了,隻因有他。

天際終是暗了下來,她與他之間的聯係就那般斷了,他的衣衫早就濕透了,隱隱中似乎有毒在侵蝕他的骨,他的眉擰在了一起,她是不知道的,仍是那般安然的笑著。

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卻是安寧著,她知道,有他,她就會有自由。

九蛭沿著人梯下了羽觴,卻隻覺一陣蝕骨的疼,他卻沒有放下前行的腳步,他知道,她最害怕被禁錮,最怕沒有自由,而他要把自由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