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這羽觴當真無法打開。”琴蘭看著九蛭離開的背影,緩緩問道。
“九蛭會救阿陌,如今,一刻都不能耽誤。”獨孤寂深沉的話語落了下來,他隻凝視著羽觴,也便轉身離去。
天際又飄起了微微的小雨,獨孤陌隻癡癡的笑著,她不知道,此時的天又流淚了,她的心像是飲了蜜般,甜。
失樓台,終是失了畫骨的身影。
“十個人都是一招致命,卻是高手所為。”蕭然癡查看著地上死屍的傷勢,皆是一劍貫穿胸膛,竟毫無任何掙紮的痕跡。
“應不是同一夥人,九蛭那得來的消息,畫骨被囚禁在失樓台,如今應是再次被綁走,畫骨可有仇家。”寥然問道
“仇家?”蕭然癡暗自思索著,畫骨來自何方,她時而天真可愛,時而心思敏感,他從未看懂過她,亦如現在的一切,越來越教人看不清。
所有人的秘密都要被揭開,秘密卻不是詛咒,而是傷痛。
今夜的玉樓較之以前,更加明亮了起來,洛後仍是那般安然的躺在塌上。
“母後,怎回來的這般快。”九蛭緩緩步入玉樓。
“哀家要送皇兒一份大禮,知幻。”洛後那般開口,便見宮人送上兩個匣子,知幻緩緩打開,九蛭卻仍是那般安然的笑道。
“母後實在好手段”
“哀家對背叛之人,從不憐憫。”洛後隻看著盒子裏,安然睡著的青言與那不知名的死士,他們的頭顱被砍下,青言應是至死都心心念念著,那茫茫草原。
“兒臣定要救她。”九蛭緩緩走出玉樓,那般落地有聲的話語,打在洛後的心上,九蛭的背影走得那般永不後悔,洛後仿似看到了當年的他,也是走的這般毫無留戀。
“羽觴關上了,就再也打不開了,蚱蜢舟的主人早就死了,遊陌江的亡魂是救不了獨孤陌的。”此時的洛後似是毫無生氣的說道,她不也是這深宮的亡魂。
此時的畫骨,一身利落裝扮,白紗覆麵,全然不同於往日的她。
“乾陵還有幾日才能到。”畫骨陰沉的問道。
“還有三日。”克貝櫻恭敬的說道,一身黑衣,臉上無一絲表情。
“三日內,定要這中原武林大亂。”畫骨聲音沉沉的落下,空氣中肅殺的味道傳來。
天際漸漸明了,有光灑了下來,獨孤陌卻是觸摸不到那些溫柔的光,她在等,在等他。
“小丫頭,來嚐嚐我這酒。”名為酒的那人便遞來一壺酒,獨孤陌卻並未聞到任何酒香,似乎隻如白水一般。
“好苦。”獨孤陌暢飲過後,隻感到苦澀的滋味緊緊抓著喉嚨,似是說不出話的,隨即苦澀的滋味就那般闖進了心房,似是被一生的悲苦壓抑著。
“好好嚐嚐,這酒可是好東西,怕你以後就嚐不到咯。”酒也是看著天際,又那般自言自語道。
“從前我總慕著自由,直至被囚禁於此,我才喝懂了這酒,苦啊!真是苦啊!”似是說給獨孤陌聽來,又似是說予他自己聽來。
羽觴之外,九蛭隻是凝神盯著來人。
“你有辦法打開羽觴。”九蛭穩穩的聲音說道,來人隻著一身粗布麻衣,頭戴鬥笠,臉卻是看不清的,隻隱隱看到披散著一頭銀發。
“我自是無法打開,可有一人能打開羽觴。”來人輕輕說道
“該知道騙我的下場。”九蛭的話語就那般砸了下來,來人的銀發卻未抖動絲毫,隻輕輕說道。
“自是不敢。”
人梯又那般壘了起來,九蛭再次到達羽觴之頂,這一次他與獨孤陌的距離居然又那般近了,他似是可以看清她的容顏。獨孤陌就那般笑著,大紅的衣衫也那般笑著,她的腳下是壘了一夜的酒壇,隻是為了大紅的衣衫,更加明媚的綻放在他的眼前。
九蛭仍是緩緩趴在羽觴之頂,他隻閉著眼,手掌那般溫柔的等待,獨孤陌隻微微伸出手,閉上了靈動的眸子,他與她似乎觸到了彼此的手,指尖溫柔,傳來一陣溫暖。
如果不是鑽心蝕骨的疼,九蛭會以為,此刻便是永遠,而此刻的獨孤陌,就是這般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