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輯 地方教育2(2 / 3)

四、開江中學與重慶江北中學

重慶江北中學是開江籍徐彥剛烈士母校。江北中學以培養了徐彥剛這樣的學生而引以為自豪,十分重視這一曆史的文化的寶貴資源,因此,在校園內很早就設計打造了徐彥剛烈士的銅像,成為該校園的一個標誌性形象、一個校園文化特色符號。

建議開江中學應積極利用徐彥剛烈士母校這一曆史淵源,主動聯係重慶江北中學,爭取在兩校之間建立友好交往關係。

徐彥剛(1907—1935),開江縣甘棠鎮人。重慶江北中學畢業。1926年加入共產黨,同年,與四川趙一曼、羅瑞卿等考入中央軍事政治學校武漢分校。1927年與達縣籍陳伯鈞、鄰水遊雪程以及程子華,參加秋收起義,跟毛澤東上井岡山。受毛委員指派,爭取王佐、袁文才部隊投入革命,為創建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做出了重要貢獻,受到毛澤東、朱德的賞識重用。1932年先後任紅一軍團參謀長、紅三軍軍長。1935年9月22日犧牲,年僅28歲。

作為家鄉,開江當然也以出了徐彥剛這樣的人物而自豪,開江曆來十分重視這一曆史文化的寶貴資源及其開發利用效應。與江北中學建立友好關係,是從一個獨特的角度,爭取為學校教育引進盡可能多的教育資源,注入盡可能多的教育新理念、新思路,也為開中、開江縣對外開放,擴大學生眼界,促進交流打開一扇窗戶。

2011年7月3日於開江

教育回憶與思考

開江中學的人文氣象

曆來有一個說法:文翁化蜀,比於齊魯,說明了蜀國古代教育文化的發達程度和影響力度。文翁辦學形成豐富的教育理論,積澱深厚的文化底蘊。其興學經驗論述如“非教無以保富庶,非待富庶而後議教”、“教以尚德為先”、“誘進”,無不成為教育名言,流傳廣遠。考察開江教育的曆史,印證說明了巴蜀曆代興學的三條經驗:名師出高徒、紀律嚴密學風正、組織導讀經典。

中國曆史上,文翁化蜀,李冰治水,同為秦漢四川的兩大業績。那麼在百年開江,以民國9年(1920)創辦開江中學為起點,境內興起了創辦新學的熱潮,成為一大盛事,成就斐然,影響深遠,它與新中國成立後修大型水利工程寶石湖治水,同為現當代開江的兩大業績,成為開江曆史上的重要篇章。

回顧開江教育文化發展的曆史,有三個標誌,一是文廟,一是嵩峰書院(即今實驗小學),一是開江中學。現在保存並延續下來的是開江中學和前嵩峰書院所在的實驗小學,而文廟建築在“文革”期間被最後拆毀,如今僅存一點泮橋遺跡。三個標誌性教育機構在培養開江人才、化成開江人文、恢弘開江精神文化產生了極大作用,是很值得開江人珍視、紀念和傳承的。

開江中學校址在縣城西街外大約一裏之遙的一片農田旁、城普老公路南側。沿東西去來公路的一列校園圍牆足足延伸了200米吧。正中間就是外八字的大校門。小學時期,每每路過開中校門,都會好奇地走到大門近前,探頭探腦地朝裏張望,希望看到神奇的東西,那零星移動的人影,那校園建築風景,那琅琅讀書聲和球場壩傳來的喧囂聲,總是給人非同尋常的感覺。此時此刻,要是能走進去逛逛,那該多好啊!可是,時為小孩的我,眼裏的門衛神情威嚴,跟我後來在北京新華門見到的衛兵一樣,怎麼能隨便闖進去呢?我自小沒這個見識和膽量。

如今回憶起來,在那個時代,即使是開中這樣雖簡陋倒也樸實的建築外觀,也顯得格外引人注目,讓人景仰不已。堂堂開江最高學府,神聖殿宇,那崇高偉岸的人文氣象和莊嚴肅穆的教化氛圍,對任何過往民眾以及學生,都是一種默然傳輸著的文明氣息。這種氣息看不見,摸不著,但人人都感覺到了,人人都敬畏有加,崇仰不已。這一點,我個人自小都感覺到了。我接觸到的場合與周圍的人們,也都是這麼感覺和講說著。這可是某種很了不起的文化現象啊,某種人的心靈世界特別需要的、事關文化精神的東西。可惜,我們現在的學校,不要說普通中小學,連所謂名牌大學都怕已經找不到這樣的感覺了。

失掉莊嚴肅穆,缺失神聖偉岸,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喔!這意味著我們很多古老的、神聖的、崇高的文化傳統價值已經蕩然無存,消失殆盡。不妙啊。

我的小學恩師金常鈺

我敬愛的小學啟蒙老師金常鈺先生,出生在楊柳鄉一個普通的農家老院子。去年,我又從那裏路過,久久打望,老宅早已不存,老師也已走了10多年。我默默站在那裏,內心平靜,因為我沉浸在一種幸福的懷想之中:金老師啊,你不就在我心中嗎?你的情操,你的小教事業,你的厚愛,不是全都烙印在了你的無數學生身上嗎?是的,老師你是永存的,你老的生命、事業,因為學生而存在,因為學生而傳承。

上世紀40年代至60年代,在普安古鎮傳統深厚的教育界,金常鈺老師的教師形象具有很高的代表性。一頭蒼蒼白發,滿懷殷殷赤心,臉上總是浮現著母親般微笑與慈祥的美麗。一副金絲眼鏡鑲嵌著知識文化的睿智、深邃、神奇和力量。

有一堂課金老師講《皇帝的新衣》,繪聲繪色,借助表演性的語氣、動作、表情等的角色投入,把孩子吸引到那個場景中去,融入到那個氣氛中去,從而加深孩子對課文內容的理解。平生回憶起來,這堂課留給我的記憶從來不曾被覆蓋、被遺忘。而更為要緊的是,它讓我意識到文章分析解讀的方法及其理解深入的重要性,讓我懂得了做教師所應具有的基本教學能力應是什麼。

我跟金老師有緣,幾十年裏,師生間幾乎不曾中斷交往和聯係。老師以學生為榮,學生以老師而傲,我們間的感情一如母子,一點一點地凝結、晶瑩,一點一點地提純、升華。1998年,當我興致勃勃把新出版的一本書托人帶回老家,帶給高壽八十的金老師,卻很久沒見老師的回音。我隱隱預感到了什麼,我坐臥不安,默默祈禱。當我得知老師已經走了,再也看不到經她親手教出來的學生的著作的時候,我渾身的所有悲涼都潑灑在地,結成了冰,化成了雪。

頓時,我眼前出現了老師,你是冰雪世界一支高潔的紅梅,你火紅著,你驕傲著,你燦然微笑著。

金常鈺老師,我永遠的恩師。

普安一小的建築格局與景觀

我的小學母校普安鎮第一小學校,坐北朝南,依中軸線而順序建置券拱大校門、走馬轉閣樓,直至最高處的一列三間正堂,以及左右較為對稱的房屋。整個建築順王家堡山勢,由下而上,在三個主體建築之間,設計為三級平台。此一格局,頗具中國傳統風水意義的“上下三停”原則,結構嚴整,肅穆莊嚴,氣象恢弘。此“上下三停”的擇址與設計,在現代中國數南京中山陵最為經典,在普安古鎮的各大寺廟宮觀建築中也有體現。這一理念的實質,我認為在於體現張弛有致的自然節律,以疏密相間的空間布局求得和諧、舒氣的運動章法,它也蘊含了現代意義的科學辯證法思想和理念。

普安一小的建築群體格局,顯然不是一次構成。根據房屋外貌特點來看,學校最早叫“南極學宮”,乃是官辦教育機構,其建築取廟堂風格,由最上麵的正堂(禮堂)建構三合頭(或四合頭),顯示風雅、莊嚴而凝重的書卷氣質。估計到了清末,廢科舉,興學堂,辦新式教育,加之古鎮商貿興盛,求學人數大增,於是在老大門外開辟地基,建造了新式磚木結構的一幢走馬轉閣樓和新式校門。

學校建築格局的演變發展,恰是校史的形象化縮影,也是近代中國急劇變遷的一個縮影。

回憶起來,母校普安一小的走馬轉閣樓,建築,磚混結構。樓上樓下,四間教室。樓的幾根廊柱、連通穿廊、圍欄,在當時應是時新的,平添新的景致和氣象。樓的南端,間隔約三丈距離,建新式拱券大校門,左右圍合而成粉白院牆。站在校門外的大操場,遠觀之,樓閣高巍,掩映於綠樹粉牆之中,構成詩情畫意的深幽意境,肅穆至極,美麗至極,蔚為古鎮一大風景。還記得一條習慣性規則,樓上教室分配給最高年級的學生享用。這讓所有低年級的學生羨慕不已,巴望著快快長大,也好進入高樓華堂盛享風光。還記得,上得樓去,走路要輕手輕腳,否則,就會弄得樓板踢踢踏踏地響動,引起人的訓斥。如此作輕功式的修煉,久之,也就養成了一種品性、一種謹嚴的作風,也就實現了教育的目的。

教育,一如播撒種子

播撒種子一旦在心靈生根,就會使人成長起來,像一棵樹那樣偉岸崇高。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做教師,就是播撒種子。

播撒什麼種子?

答曰:首先是崇高這顆種子。這一點很關鍵。崇高,意味著心靈自由,熱愛真理、追求卓越,擺脫低俗,因而被稱為君子。君子求義,小人求財。沒有崇高,心靈裏也就沒有播下這顆種子,人會變得崇高嗎?

其次是知識文化這顆種子。這之中,播撒什麼樣的種子,是一個關鍵。20世紀70年代,中國袁隆平院士領導了一場偉大的以雜交水稻為先導的種子革命,直接導致了中華古國農業產業的飛躍。它啟示我們思考,我是教師,但我不具備崇高品質,不具備知識文化,我有種子嗎?我有優良種子嗎?我有當代高科技條件下種子革命的厚重根基和底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