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栽了兩株提羅樹。
樹上搭了一個鳥窩,隻是以前被一絮絮擺拂的枝葉花兒遮住了,如今葉落花謝,這提羅樹便是光凸起來。
自然,鳥窩也露了出來。
迎著春日來臨,飛遠避寒的鳥兒感應到了號召,開始徐徐結群回來了。
樹枝上有好多鳥兒常時歇息,它們似是歡喜與人湊的近,覺得這樣會熱鬧些。
鳥兒們時而在枝丫嬉戲玩鬧,時而引頭張望。
寧兒在前些日子就發現了這個有趣的事情,隻是作畫耽擱了他偉大的——征途。
此刻,寧兒小臉上激動不已,搖著小手歡呼個不停。
這是又要想去逮鳥兒了。
隻是這逮鳥之事不像他常日裏捉弄人,其實每每去抓鳥兒時,吃虧的都是他。
鳥兒們早早就看到了樹下這傻小子,也算是老相識了,開始倒是引嘴直嚎,不停地扇著羽翅,似是在樹上挑釁寧兒,卻見這小子居然還像以往一樣,連樹幹都抓不著,偶爾快要拉住了,卻立馬又失了氣力,像個皮球一樣滾到了地上,蹦蹦時還在直叫喚,鳥兒們瞬時也沒了興趣,自顧自地在枝頭玩耍了起來。
寧兒哪裏會氣餒,他謔謔跳了幾下身子,再呀呀吼個兩聲,又往樹上爬去。
然後——~一幕幕重演。
天地悠悠,鳥屎自來,堆了寧兒一臉。
同時,也灑了他一身。
而後,寧兒稍有一呆,目光渙散起來,他伸手摸了摸臉上這玩意兒。
——“哇哇哇。”
終於,千年小魔王哭了。
院內,洛揚和蕭恒看著這小家夥,臉上表情不一。
洛揚是極為動容,顯然是對這孽徒實在無語。
蕭恒倒是看得極為興趣,在一旁偷笑了起來,毫不掩飾此時的快意。
想來,平日裏被這師兄欺負得實在太慘。
笑?
這居然是嘲笑聲?
寧兒突然就止住了哭泣,他翹起一個小肚子,抬手指著蕭恒,老氣橫秋地道:“師弟,你給我過來。”
“咕。”——
蕭恒一愣,隨即喉嚨不由一滾,心中大呼糟糕。
常言道,樂極生悲,應該就是說的現在了。
早知道這師兄不是個良心角,蕭恒恨不得連連抽自己幾巴掌,這真是沒事給自己找麻煩。
蕭恒氣息萎靡,雙眼耷拉,正要去接受現實的殘酷,洛揚開口了:“寧兒別鬧了,恒兒你引著寧兒去洗洗幹淨。”
蕭恒心下一鬆,忙是應道:“是。”
寧兒小嘴一撅,氣鼓鼓地叫道:“我不去,我要逮鳥。”說完他望向了樹上鳥窩,一臉的向往,眼中自有惡狠。
“鳥?”
“你這個樣子倒是像個鳥樣,待會莫丫頭來了要是看到你這隻醜鳥,估計就不和你玩了。”洛揚嘴角一撇,露出了嫌棄。
寧兒麵色突然一凜,他又看了看鳥窩,隨即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最後他一聲歎息,對著蕭恒道:“走吧,小師弟,師兄如今尚是不能自理,還需麻煩你了。”
話來,蕭恒心中猛地一驚,卻還是隨寧兒進了屋子。
然後不得多時,屋內傳來了一陣驚恐的嚎叫。
這嚎叫之人估計是被扒了皮。
——
洛揚立於院中,他搖了搖頭,卻似對這屋內慘叫毫不聽聞,無奈道:“你不想長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