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秦元與孟武交手(三)(1 / 3)

剛問完這話,吳雄就覺得這答案顯而易見,——這曹漢民是偷偷跑到人家媳婦房裏來的,到底心虛,就算聽到什麼響動,哪裏敢跑出去觀瞧?便把話一轉,問道:“你怎麼不搖醒柳氏,讓她出去看看?”

“我搖了,不過我感覺她好象壓根就沒有睡著,因為我碰她的時候,感覺他全身都在發抖,我以為她害怕,心疼,就輕輕摟住她,她立即掙脫我的懷抱,推開了我。我說外麵好象有聲音。說是不是出去看看。她想了想,還是沒出去,我們倆又這樣坐著。又坐了一會,我說‘天快亮了,我是不是該走了?’她說等一等,她還是去看看再說。然後拉開門出去了,接著我就聽到她在正屋的叫聲,我以為劉虎又在打她了,氣得什麼都顧不得了,衝到了正屋,我一進去,看見柳姐一個人站在那,——當時走廊一角掛有燈籠,屋裏能朦朧看見人,我走過去想問她,就覺得腳下黏黏的而且有點滑,然後聞到一股子血腥味,我低頭一看,就看見地上躺著一個人,也不知道是誰,我嚇了一跳,就聽到柳姐說:‘他,他死了,你快走!’我更是大吃一驚,蹲下身看,發現屍體全身是血,臉上還蓋了一塊紅色的手絹……”

秦元和吳雄又相互看了一眼,秦元插話道:“你進去的時候,死者臉上已經蓋有紅手絹了嗎?”

“是的!”

“你碰過沒有?”

“沒有!”

秦元想了想,分析了一下曹漢民的口供,到目前為止,秦元還沒有發現任何破綻,因為他合乎情理。

吳雄對曹漢民道:“你接著說,後來怎麼樣了?”

“我看那屍體很像劉虎,但是臉是蒙著的,所以我蹲下身,大著膽子想去揭開那紅手絹看看到底是不是劉虎,卻被柳姐一把拉住,把我拉出門外,讓我趕緊走,最好出去躲幾天。我那時候也慌了神,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便慌慌張張往外走,柳姐追出來,讓我等等,然後回正屋裏取了一包銀子出來塞給我。我那時也沒了主意,便逃出了劉家,回到住處,天亮了之後,我發現鞋子上有血,就趕緊脫下來刷洗,完了曬幹,然後穿著去跟掌櫃的告假,當天就趕回老家了。”

秦元問道:“柳氏當時身上有沒有血?”

“有血,身上沾有血汙,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剛才進屋踩在血泊上摔倒了。”

兩人問完,吳雄吩咐將曹漢民押下去先關著。問皂隸怎麼柳氏還沒有帶到。皂隸說已經帶到了,隻因兩位元正在詢問人犯,所以沒敢打擾,在外麵班房候著呢。吳雄吩咐將柳氏帶進來。

柳氏進屋,一臉木然地站在那裏。

吳雄冷聲道:“曹漢民你認識吧?我們已經把他抓起來了!”

柳氏神情立即緊張起來,急聲道:“不關他的事!這件事與他無關,你們不能抓他!”

“怎麼與他無關?”吳雄冷笑道,“劉虎被殺那天晚上,他躲在你家裏一整夜,你們兩做了什麼你們兩心裏清楚!當晚劉虎就死了,而你的身上和劉虎的鞋子上都有血,鞋底圖案跟現場鞋印一致,證明你們兩都在屋裏,不是你們兩殺死了劉虎又是誰?你們兩如何勾搭成奸,謀害親夫的?還不從實招來!”

秦元愣了一下,想不到吳雄已經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不過轉念一想,這個推論也非常符合常理,曹漢民雖然不承認有奸情,但是他腳上穿有柳氏做的鞋子,還有那麼曖昧的鞋墊。案發當晚兩人又在同處一屋,說不清道不明。最要命的,還是兩人身上都有血跡,而且都承認當晚進了屋子,而劉虎被殺時又沒有旁人在,這不能不讓人懷疑是二人合謀殺了劉虎,雖然柳氏身高證明她不太可能實施了行凶行為,但是曹漢民的身高沒有問題。因此,吳雄得出這個結論,邏輯上是說得通的,而且也有證據證明。

柳氏臉色慘白,薄薄的嘴唇輕輕哆嗦著,道:“我們……,我們沒有勾搭成奸,更沒有謀害親夫!”

“曹漢民都已經招供了!鐵證如山,你還想狡辯?”

柳氏顫聲道:“他承認殺人了?”

吳雄眼珠一轉,點點頭。

柳氏無力地扶住了牆壁,低著頭,片刻,有淚珠從她臉頰滑落,吧嗒掉在地上。

吳雄和秦元互望了一眼,都沒有說話,靜靜等著。

過了好一會,柳氏才抬起頭,眼圈滿是淚花,道:“他在說謊,他想幫我頂罪,人不是他殺的,是我殺的!”

吳雄和秦元兩人都是精神一振,吳雄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從實招來!”

柳氏道:“沒什麼好招的,我恨他,所以想殺了他,晚上趁他睡著了,我就用鐵棍打死了他。 就這樣。”

吳雄搖頭道:“不對,你的個子那麼高,如果是你打的話,會勾到帳幔的,肯定是曹漢民打的,你從旁幫忙,沒錯吧?”

“不是,與他無關,是我打的,我……,我坐在凳子上打的……,當時和他說話,拿了根凳子坐在床邊,他不理我,翻身接著睡,我氣急了,就拿起放在床腳的鐵棍猛擊他的頭,當時我是坐著的,所以沒有勾到帳幔!”

“那為什麼床邊沒有發現凳子?”

“我……,我殺了他之後,把凳子拿開了放在一旁了。”

“你把凳子放在一旁?為什麼?”

“我……,我覺得凳子礙事,就拿到一邊放了。”

“你都殺完人了,還有什麼礙事的?”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當時很亂,就這麼放了。”

秦元插話道:“死者是躺在地上死去的,而且牆上有也有拋甩狀血痕,說明死者曾經從床上下來,並成站立姿勢被擊中頭部的,那時候,你是站著打他還是繼續坐在凳子上?”

“是站起來打的,他一爬起來,我就站起來了。打了幾下,他就倒地了。”

吳雄問道:“曹漢民呢?你殺人的時候,他在那裏?”

柳氏遲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他沒在我家,是第二天我告訴他的……”

“說謊!”吳雄厲聲道,“曹漢民已經交代,當晚他和你在你屋子裏過了一夜!而且是你叫他去的,你們兩在屋裏坐了一夜!你為何說他沒有在你家!”

柳氏愣了,道:“這是他說的?”

“當然!要不要叫他來跟你對質?”

“不……,不用了,那天晚上,他是在我屋裏來著。”

“什麼時候去的?又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天黑的時候來的,大概五更天走的。”

“深更半夜的,他什麼會到你屋子去?”

“我害怕,所以叫他陪我……”

“你害怕?你不是經常一個人住在哪裏嗎?有什麼害怕的?再說了,你丈夫跟別的女人就在正屋,院子裏還有人,又有什麼可怕的。”

柳氏抬眼簾看了看吳雄,低下頭,遲疑片刻,終於澀澀地說道:“我……,我喜歡他,晚上睡不著,所以想讓他陪陪我……”

“嘿嘿!”吳雄笑道,“好一對奸夫****,還說你們沒有勾搭成奸,這不是招認了嗎!說罷,你們當晚還做了什麼?”

“沒有做什麼,就靜靜地坐著,我隻想讓他陪陪我。就這樣,別的我也不曾敢想。”

“誰知道你們想了還是做了,這件事緩緩再說,你先說案子,——你殺了人之後,讓他逃走避避風,是這樣的嗎?”

“是的。”

“你殺人的時候,他在旁邊嗎?幫手沒有?”

“他沒有,他當時在廂房裏睡著了。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死者臉上的紅色手絹,誰蓋的?”

“是我,”

秦元聽了,皺了皺眉,手絹上的指紋不是柳氏的,這就奇怪了?

想了想,秦元問道:“你打死劉虎用的鐵棍,從哪裏拿的?”

“為了殺他,我事先準備的。”

“你從哪裏準備的?”

“我……,我買的。”

“那家鋪子買的?多少錢?”秦元窮追不舍。

柳氏顯然沒有想這麼細,想了想,道:“很久以前就買的,我忘了才那家鋪子買的了。”

“不對,你剛才說了,你為了殺他,才準備的鐵棍。這麼說,你很早以前就準備殺他了?”

柳氏緩緩點頭:“從他開始跟別的女人鬼混開始,我就想殺掉他了!所以買了鐵棍。”

“你把鐵棍放在哪裏?”

“就放在我住的廂房的炕頭下麵。”

“這鐵棍你用東西包了嗎?”

“包?呃——,沒有,就是那樣的。”

“鐵棍一端包什麼布之類的沒有?”

“沒有。”

“你肯定?”

柳氏瞧了秦元一眼,猶豫片刻,才點點頭。

秦元對吳雄道:“先把她關起來吧。”

吳雄吩咐禁卒將她押下去。人押走之後,吳雄問秦元:“大人,你怎麼看?”

秦元道:“她在說謊,鐵棍一頭分明包了東西,才沒有留下血跡,因為凶手將包裹的布之類的帶走了,柳氏看到的隻是沒有包布的鐵棍,所以她說沒有包,從這一點看就可知她在說謊!”

“可是,她說她是坐在凳子上打的,這可以解釋帳幔上為什麼沒有血跡這一點,先前我們也是因為這一點就沒有懷疑柳氏作案,現在她自己的解釋完全可以說得通,那我們原先的推測就站不住腳了,——她坐著可以打死者的,說明她有作案的可能!那鐵棍上包有布這一點也是我們推論的,如果能找到合適的解釋理由,一樣可以證明她沒有說謊,人就是她殺的!”

秦元道:“你說的未嚐沒有道理。呃——,這樣吧,我們來做個測試,就知道人究竟是不是她殺的了!”

“測試?怎麼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