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秦元與孟武交手(二)(1 / 3)

“不是的啦!”殷捕頭徐胖乎乎的臉蛋上興衝衝的神色更濃了,道:“我們另外發現了一件事!應該對破案有所幫助的!”

“哦?什麼事?”

“我們正在檢查鞋子的時候,花船上來了一個人,是個醉醺醺的酒客,來找小桃紅要債來了。這人說了一件事,很有意思!”

“什麼事?”秦元問道。

捕頭徐道:“這人來找小桃紅要錢,小桃紅讓他等一會再來,他不幹,嚷嚷著說她不地道,同是一夜,跟劉虎幹一宿才收五錢銀子,跟他幹一次就要三百文。而且拿了銀子還不找錢。我聽著不對,就問那人怎麼回事,小桃紅不讓那人說,被我訓斥之後不敢搭腔了,那人也是喝醉了,顛三倒四的說了半天才聽明白,就是劉虎死的那天晚上,大概四更天,他喝醉了回家路上,正好路過劉虎家那條巷子,見到小桃紅從劉虎家出來,他認得,就上去搭訕,說好了三百文一次,跟那人回家……,那個去了。走的時候給了小桃紅五錢碎銀子,讓小桃紅找,小桃紅說剛才劉虎給他的也是五錢碎銀子,找不開,讓他改天到花船來找她要。今兒個就是去找她要錢去了。”

吳雄聽罷怒道:“這賤人好大的膽,竟然敢撒謊騙我們!她明明是四更天就離開劉虎家的,竟然說是五更才走!其中一更是跟這人做那苟且之事!當人可惱!她人呢?”

“我已經將她帶回來了,就在後門後者呢呢!還有討債的酒客一起。”

吳雄怒氣衝衝往外走,秦元和捕頭徐跟在後麵,來到前麵,小桃紅還滿不在乎地坐在哪裏跟衙役嬉笑,吳雄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脖領,將她提了起來,嚇得小桃紅兩腳亂踢,氣都換不過來,翻著白眼,喉嚨裏嗬嗬連聲。

吳雄重重將她往椅子上一慣,摔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吳雄一腳踩在她椅子上,巨手一拍小桃紅的腦門,冷聲道:“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敢再撒半句謊話,我立即把你投進大牢,你不信就試試看!”

小桃紅揉著自己的脖子,驚恐萬狀望著吳雄,聽她這話,趕緊連連點頭:“奴家再也不敢亂說了,求大人饒命!”

“我問你,你到底是幾更離開劉家的?”

“四……,四更……”

“為什麼說是五更?”

“路上我遇到酒客,跟他回家做了一回,我不想告訴**,免得要抽分子,所以就隱瞞了。”

青樓女子接客,要按比例向**上繳,而且一般都是大頭。這小桃紅路上接客,**不知,她便想獨吞這筆錢,不給**交。所以回去的時間上說了謊話。沒想到那酒客卻把他的謊話給揭穿了。

她想不到吳雄如此生氣,差點給掐死,吳雄倒也不全是因為被欺騙而如此生氣,她生氣的主要理由,是發現小桃紅實際上是四更天離開劉家,這一點有酒客幫忙證明,也就是說,小桃紅離開劉家的時候,劉虎還沒有死,因為秦元告訴吳雄了,說劉虎是五更天左右死亡的。所以,小桃紅也就沒有了作案時間,這條最重要的線索就此斷絕,破不了案心頭堵,加上小桃紅的謊言,才讓他如此動怒。怒氣都遷移到了小桃紅身上了。

吳雄將酒客和小桃紅分開,分別進行了細節詢問,結果兩人說的都能吻合,並沒有編造的跡象,這下子徹底絕望了。

吳雄吩咐將小桃紅和那個酒客放了。苦著臉問秦元道:“大人,線索都斷了,怎麼辦?”

秦元沉吟片刻,道:“我想再去案發現場看看。”

“不是看過了嘛?”

“想再去看看,或許有一點靈感。”

“那好,我陪你去。”因為孟武老將軍的存在,這一點也影響到了吳雄的心情。他也很著急著想破了這個案子,可是現在所有的線索全部斷了,他也很焦急,問秦元,秦元卻說要去案發現場再看看。這個不是主意的主意,讓吳雄歎了口氣,心想也隻能如此了。

其實,案發現場他們已經看了很久了,幾乎每個地方都仔細進行了搜查檢查,再回頭去看,這才多久,真難相信還能找到什麼讓他們滿意的新線索來。但是,如果不去,又能去哪裏呢?難道要把這件案子再束之高閣?放在沒破的那一大堆案件櫃子裏去?

吳雄自然是不甘心的,看見那孟老爺子淡淡的眼神,雖然不訓斥他們,心裏也是不好受的,再說了,眼見如此凶殘的凶案發生眼前,卻不能擒住幕後真凶,這讓他總覺得寢食難安,總得找點事做才心安。

兩人悶悶不樂走在大街上,不時有認識的人向他們倆打招呼,秦元還微笑點點頭,吳雄卻板著臉仿佛沒看見。

到了劉虎家,古人一般停靈七天才上山下葬,還沒到七天,院子裏高搭涼棚,一口黑漆棺材停在院子正中,屍體已經入殮,隻是還沒有最後蓋棺上釘。棺材後麵是一副白布。寫著鬥大的奠字。棺材前麵擺著供品香燭,幾個孩童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用稚嫩的聲音哭嚷著。

死者劉虎的婆娘柳氏,戴著重孝,盤膝坐在一個蒲團上,麵朝著大門,不哭也不笑,呆若木雞一般。一對老夫婦拄著拐杖,坐在一旁的長條木凳上,低頭垂淚,幾個男男女女在一旁陪著。

見到兩人進來,場中眾人都是一愣,那老漢認得吳雄,拄著拐杖跌跌撞撞就過來了:“大人!可是殺我兒的真凶擒到了?”

吳雄歉意一笑:“老人家,很抱歉,我們還沒有抓到真凶,不過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將凶手繩之以法的!”

老婦也過來,攙扶著老漢,對二人勉強一笑,慢慢回到了凳子上。

聽說不是有抓到凶手的消息,場中守靈的眾人臉上都是失望的神情,一個個該幹嘛接著幹嘛。秦元發現,坐在蒲團上的柳氏,嘴角似乎有一抹冷笑,這讓他很不舒服。

凶案現場已經解封了,他們倆來到門口的時候,發現裏麵已經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已經全然看不到凶案原來的模樣了。而且,此刻裏麵熱鬧非凡,擺著幾張大桌子,圍坐著的,大多是一些男子,桌上擺著下酒菜,一個個推杯換盞正喝得高興,且不管外麵的喪事,高談闊論地說著話。

秦元皺了皺眉,他想不到會是這樣,他卻不知,隻是當地的風俗,如果死者橫死,必然要進行熱鬧一番,好喧囂一下戾氣,鎮住鬼神邪魔。所以凶殺屋裏才擺下酒宴。

秦元原本想靜靜地再在凶案現場坐一會,理一理思路,可是沒想到現場已經成了這個樣子,瞧見這一屋子裏都停住了呆呆瞧著他們,便勉強一笑,轉身走出廊下,穿過院子,出來大門。

吳雄也跟著出來,道:“現在咱們去哪裏?”

秦元扭回頭,望見靈前的柳氏,也正望著他,二目一碰,柳氏慢慢轉過了頭去。

秦元低聲道:“一直在凶案現場的,就是這柳氏!”

吳雄也低聲道:“你懷疑是她幹的?不對啊,你不是說,她個子太高,要是她打的話,會勾著帳幔的。而帳幔上沒有刮擦痕跡,所以不可能是她做的嘛?”

秦元道:“我不是懷疑她做的,而是懷疑她另有隱瞞!”

“另有隱瞞?為什麼這麼說?”

“雖然她一直說不在乎他的丈夫,但話語間可以看得出來,她其實很在乎,甚至為之心痛。——在一個讓自己心痛的男人跟另一個女人就在自己家屋子裏鬼混的時候,你說她能安然入睡嗎?”

吳雄緩緩點頭:“我也覺得有些牽強,這麼說,她案發當晚,很可能聽到了凶手殺人的過程,隻是她不願意說?”

“她倒不一定聽到了凶手殺人,但是,很可能知道有誰來過,不管怎樣,咱們或許能從她嘴裏找出一些線索來!”

吳雄道:“好!我再找她談談!”

秦元一擺手,道:“就這麼談沒用,她不會說的,特別是現在!”

“為什麼?”

“她要說早說了,她之所以不肯說,很可能是因為那個人也讓她牽掛,她不願意連累他。所以,咱們不找到這個人,她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啊?”吳雄吃了一驚,“你是說,她……,她外麵有野男人?”

“倒不一定是野男人,或許隻是他牽掛的人,她不願意讓這個人牽連進來,這個人或許是男人,也可能是女人。總之是她不願意牽連的人。”

“很有道理!”吳雄道,“那咱們就圍繞這柳氏交往的人展開調查,或許就能找到這樣的人!”

“嗯!這個人那天晚上應該來過現場,所以他的行蹤應當是說不清的。”

“我明白了,我立即去查!”

圍繞柳氏身邊來往的人的查訪很快就有了結果,然而,這個結果並沒有讓他們兩人高興起來,因為,柳氏平素很少與人來往,可以說大門不出二門邁的,跟她要好交往的人很少,而這僅有的幾個人案發當晚都有去處,而且都有不止一個人作證證明。都沒有作案時間。

案件偵破再次陷入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