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安(1 / 2)

第二日王夔清晨醒來,閉著眼感受體內真氣緩緩運行脈絡,與平日吐納並無二樣既就放下心來,一切照部就搬,練刀凝氣賠固根元,整條船上唯有李樂天一人無所事事,就連小青囊都會手捧一本泛黃古籍待在房中靜心讀書。

這小半旬時日,王夔除了有事沒事將自己體內真氣揮霍耍出幾式無鋒,便是在甲板練起了刀法一些最基本招式,劈,砍,刺,撩每次六百,先右手後左手,每日將自己體內最後一絲氣力榨幹才會罷休。

李樂天看在眼裏,心中暗自欣賞,凡能在武道上有所建樹,皆是毅力堅毅之輩。何況練刀不比其他,沒有日複一日的苦練不綴,很難明會其中刀意。刀者,無華也。相對於一些華而不實的花架子來,刀所講單勢和套勢就顯得要簡樸許多,凡一刀一勢,莫不遵循腳踏實地,嚴守規矩與法度。動作之大小,進度之尺度,全在一定的規定下進行,不允許隨意變化和玩弄所為身法。這種近乎苛刻的要求下的一刀一勢一進一退,皆非常之吃功夫,沒有大功夫,大辛勞,難以在刀脈走出一條坦坦大路。

刀,練之既久,火候足夠,“刀味”就慢慢滲透出來,長刃特有的“殺氣”也會被放射出來。這時,隨著腳法功底的日漸圓融,暢快感便會油然而生,遊刃自如,神氣淋漓,最後欲罷不能。

所以,刀脈比起劍脈更吃得下時日,自古以來隻聽說過年輕俊彥在劍道大放異彩卻少有聽聞刀脈少而有所就的光輝事跡。

那日,王夔躺在甲板,給他留下最深印象的有三幅畫麵。

一幅是仰望星空時,繁星燦爛下孤零零的一顆微星恒擱天幕。

一幅是夢中甜美女子。

最後一幅是秦淮月光下低吟淺唱的白衣女子。

當時雖是匆匆一瞥,未看得明了,但王夔仍是確信她是位容顏豔麗的美人,談不上什麼心有靈犀,隻是他一廂情願的心猿意馬。

少女懷春,少年該是懷著什麼?

在船上這些時日,除了必要的《抱樸子》講義,李樂天高興之餘便與王夔說些華胥山上的門規戒律,風土人情。俚語講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何況家大業大的華胥山,其中門門道道更不是自市井生長起來的王夔所能見識的,每到此時王夔在一旁聽得格外用心,好在李樂天談及這些事情插科打諢倒也不覺乏味,便是青囊都會放下手中書籍坐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

華胥山以華胥宮揚名秦國卻以武道聖地享譽陸地,華胥宮內先生數百人,這些年更有大秦王朝不留餘力資助,來此間朝聞道者多如過江之鯉數不勝數,比起以孔聖為首的靑鹿學院還要稍稍強上一線,這些年華胥宮廣納明賢,無論出身貴賤高低在此間隻要你學識足夠,哪怕是位公門子弟也會畢恭畢敬稱呼一聲先生名諱。

除卻華胥宮文脈,華胥山又分為武脈十天幹,其中最是顯赫的是甲等武脈,二十年前出了位白安候,隨秦帝征戰二十餘載,破城近百,坑殺虐殺敵軍四十餘萬,“人屠”一名徹底坐實,其後更是一人之力將朱雀王朝大半個江湖掀了個波浪滔天,有白安候珠玉在前後又有武胎天成的李長生在此修道問長生,華胥山在陸地上風頭一時無二,被尊稱為武道聖地也不足為怪了。

拋卻穩坐一品釣魚台的李長生不提,華胥甲脈新秀魯奎在下山遊曆歸來後一劍破甲三百六七,處於中品上品之間一條玄妙境地,破境入上也不過是層窗戶紙的事兒,所以說甲脈能淩駕於其餘九脈並非隻是一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