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兩人之間沉默許久,微生姬輕聲問。
“小姐,”阿雲的聲音裏仍有顫意,眼裏卻是堅定,“小姐先告訴阿雲,這火是哪兒來的。”
“我快被嚇死了,”微生姬不閃不避的望著阿雲的眼睛,頓了頓道:“我做夢見到了一片火海,醒來時衣服便成這樣了。”
阿雲長大嘴,呆呆看著微生姬,“小姐騙人的吧。”而後突然似想起什麼一般,眼裏頓時盛滿淚水,“是小姐又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能力對不對,”伸手一抹眼淚,下定決心似的握拳道:“不過小姐別怕,阿雲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微生姬輕輕笑,有苦澀和無奈:“本來還以為裝得挺像呢。”
“小姐!”阿雲叫一聲,飽含哽咽,抱住微生姬的胳膊,鄭重道:“阿雲一定會好好保護小姐,即使大夫人沒有吩咐,阿雲也會向她提出的,小姐以前就隻跟阿雲親近些,今日這些事若是讓旁些人知道,小姐定然不能出去這兒了。”
微生姬麵色略帶赫然的接受著阿雲的一腔關心之意,她對阿雲說的是實話,但她早知道阿雲不會相信那樣怪誕的事,因而阿雲的誤以為正是她所希望的。
雖然還不能夠控製住自己的能力會讓母親失望,但是她不想自己再以另一種方式引起別人的恐慌,預言師一個身份就已經夠了。
微生姬本懷著歉意聽著,但阿雲的最後一句話卻如著實讓她一驚,當下微訝道:“母親準許我出去?”
其實微生姬也不能說是沒有絲毫的準備,先前家族的大鍾敲響,說明可能是貴客來訪,而鍾聲停歇後,阿雲又是急急忙忙的尋來。雖說從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但總是鍾聲後便有什麼人隔著院牆衝她喊話,讓她千萬不能出去之類的。
所以鑒於今日喊話的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年前曾經侍奉過她的阿雲,微生姬當然會有些情理之內的猜想,卻正讓她想對了。
“大夫人吩咐阿雲帶小姐去府門迎接貴客,其他的人都該早早到了,但是小姐,在這之前,阿雲要你保證不能離開阿雲身邊半步。”
“阿雲你身上帶有能壓製我能力的東西麼?”
阿雲一愣,旋即搖了搖頭,低聲道:“若有那好寶貝,大夫人早早便會拿給小姐了,卻又怎會放任小姐在這偏院中受苦?”
微生姬默然點頭,由著阿雲將她拉起身,卻在阿雲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時打斷她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真的有那麼一刻控製不住了自己的能力,你要做什麼?”
阿雲低了低睫毛,將身後托盤中一套嶄新的衣服雙手捧過,遞到微生姬手上:“阿雲還記得,小姐不喜歡他人更衣,但小姐要快一些。”
微生姬騰出一隻手撫了撫柔軟的布料,卻不急著進屋去,眼睛盯著阿雲垂著的臉龐,輕聲說:“你會死麼?”
“不會的小姐,”阿雲抬眸,眼睛裏有安慰,“隻是需要放出一些血,小姐放心,阿雲不會死的。”
微生姬撫著布料的手微頓,小臉上沒有太大的變化,說出的話卻如平地驚雷般,讓阿雲渾身一震,不覺得後退一步。
她說:“可是我看到你全身是血,流這麼多的血都不會死麼?”
“小姐…”阿雲張張唇,最後卻隻有氣無力的吐出這兩個字,她垂在身側的手悄悄握緊了,很是自責,怎麼就那麼不小心讓小姐碰到了自己的手。
小姐是預言師,這事她也知道,那天她是現場的極少數人之一,親眼見到那猶如神靈降世般的景象,漫天輕舞的雪花輕落在小姐的身上,小姐就在那樣絕美的畫麵中回過頭來,雪花映得她的臉如冰雪般通透,那時阿雲呆望著小姐澄淨的眸子時,就想:像是小姐這樣的人,注定不該平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