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峽穀行(1 / 3)

峽穀行

很小的時候,就聽說過興義市馬嶺河峽穀,也知道那是一個不錯的景點。但是,在哪些吃飯、生存都存在問題的年月,什麼景觀、什麼旅遊,都不是我輩考慮的,所以,即使心裏想著去看看,也終於隻是想,卻無法實現。

多次往返興義,偶爾從上遊老石橋經過,感覺風光也很一般,沒有特別出奇之處,反而是橋下懸掛的一柄寶劍,引起了我無盡的遐思。後來,峽穀大橋修好後,就很少從上遊石橋經過,新修的峽穀大橋雖然也很壯觀,無奈本身的目的地是市區,有加上沒有足夠的資本,也就沒有在峽穀停留的必要。偶爾從車窗往外看,雖時間短促,但是那飛流直下、水霧蒸騰、隆隆作響的景象,還是頗讓人震動。

因為生長在西南穀地,於山於水自然司空見慣,若無閑情、若無一定機緣,我是沒有興致特意遊山玩水的。所以,在市裏讀書三年,我沒有去過馬嶺河峽穀,有閑暇時間,我寧願蒙頭大睡。盡管同寢室的同學,也曾去峽穀遊玩,也給予峽穀不少的讚詞,然而,我之於馬嶺河峽穀,似乎僅為夢中人,可以在睡夢中相見,卻是無法相擁;心有遺憾,卻總感覺坦然。

2002年,也就是畢業一年之後,有個同學家底殷實,買了一輛不知名的車,大家莫名興奮,執意讓他帶著兜風。可是,去哪兒呢?大家七嘴八舌,也沒個結果,我隨意冒出一句,“去馬嶺河峽穀看看吧!”車內長時間沉默,竟無人反對。我接著說,“在市裏讀書幾年,沒去過國家級景區馬嶺河峽穀,傳出去,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同事小凱深有感觸,“說實話,當年不是不想去,而是真的玩不起!每個月就幾十百元的生活費,稍不注意,就要餓肚子,哪有心思玩。”他的話,讓一向自負的我心裏一動,以前的抵觸情緒,怕也不是完全無意山水,而是另有隱憂。

既然達成共識,那就出發唄!畢業後的出遊,自然與求學時不同,以前,隻希望早一點到校,要麼安排學習、要麼邀約好友逛街。這次,我們雖然確定了目標,卻並不心急,反正有車,一路玩、一路去,隻要幾個“臭味相投”的能聚在一起,隻要能出門,就是一件值得歡呼的事。在車上,大家商議,既然都沒去過,情況不明,又聽說還需要買門票雲雲,實在很麻煩。一向不拘成法、不喜歡按套路出牌的勇哥,肚裏一輪,打起了“小九九”。他電話聯係家在馬嶺鎮的同學王鬆,說是周末無事,準備去拜訪他。老同學造訪,不亦樂乎,對方自然滿口答應。一路歡呼,房屋、高山、樹林,急速倒退,小車喘著粗氣,最終停在了小鬆家院落。他家地處馬嶺河上遊,四麵環山、林木蔥蘢,極目遠眺,全是白雲飄悠,層層疊疊,無邊無際。自然,白雲之下,深不見底、首尾不能相顧的,就是馬嶺河峽穀。

實話實說,王鬆也是一個“人才”。不用說,他也知道大家的心思,還擔心大家不好意思開口,就做好了安排:先弄點食物墊底;然後到峽穀暢遊;然後,肥豬腳已經下鍋,遊玩回來即可享用,還外帶幾斤“包穀燒”。話沒說完,勇哥已經豎起了大拇指,給了一個大大的讚!於是,一群人狼吞虎咽,一大盆涼剪粉風卷殘雲、一掃而空。吃罷,嘻嘻哈哈的一群,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開始行進,密林深處、小山一側,儼然可見馬嶺河峽穀景區管理處。一路上,大家旁敲側擊、陰一句陽一句,無非是敲打王鬆:“這門票的事,可有著落!”靈光異常的王鬆焉能不知,隻見他目光撲閃,暗藏幾分狡黠,走到一條岔路口時,大家想當然地走大道,因為那是通往景區管理處的唯一道路。王鬆當即製止,說是走小道近些,大家便尾隨他東躥西拐,沒入叢林。來到一處高約丈餘的石岩處,隻見王鬆伸出右腳,劈劈啪啪幾下,就將一排矮小植物分開,露出一段緩坡,大家一路小跑,竟然跨上了石級小徑,小徑彎彎,身著花花綠綠的遊人往來不息。不用說,自然是進了峽穀景區,而且是實實在在的“抄近道”。大家雖然相互指責,卻沒有一句當真,那意思,基本上是在誇小鬆之精明。用王鬆的話說,就是:“我從小在這一帶放牛,哪兒有一塊石頭、有一個溝坎、有一個坑,全知道!”

一行人就這樣開始了別樣的遊玩。

大家雖然年齡相仿,但是,由於我從小體弱,不善爬坡上坎。跟不上興奮中的隊伍,不多時,便被甩在了老後,無奈地看著他們隱沒在林間石後。而他們,似乎也監管不了我,於是,這群遊,一下子變成了獨遊。不過,我並不氣餒!我的性格一向如此,以其麵麵俱到,還不如枯守一處、靜心感悟。我放慢腳步、放鬆身心,以一個遊人、一個主人的身份,盡心竭力去審視、包容這道“地球上最美麗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