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拆開看看嘛?”她獻寶似的將盒子捧到他麵前。
寧澤非不語。他看著那含笑的雙眼,由於剛剛哭過,蘋果臉紅紅的,笑起來真像一個甜美的小蘋果。可以咬一口嗎?不知是什麼滋味。
“禮尚往來,我這人不會白白收禮的。拿人手軟。”從筠笑意微減,很是認真。
寧澤非歎了一口氣。平光鏡片後麵,眸色幽深。
“謝謝。”
他終是接過禮物,漂亮的手指緩緩地解開絲帶,動作認真而自帶雅韻。
盒子裏躺著一條圍巾。一條疊得整齊的藍灰方格圍巾,針腳細密規整,不是機器編織的那種僵硬的工整。
從筠沒能從寧澤非那毫無變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她有竟有些個不好意思,“這是我自己織的,比不上買的精致貴重,不過我有認真到工作室去學習,學費加上成本和耗費的時間、精力,應該能抵得上那本字帖的心意吧?如果覺得比較醜的話……”
她的手緊了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會。”
“很好。”
寧澤非依然垂眸。
從筠笑了笑,“可能我比較死板吧。男生沒有蓄長發,冬天的時候脖子難免會比較怕冷。圍一條圍巾或許會感到溫暖一些。呃,我也不喜歡送冷冰冰的禮物。”
“戴戴看吧,好歹為了這件成品,我也折騰了四個月。”
從筠這人偏生沒什麼編織天賦,所以她特意跑到一個叫“鬆鼠媽媽編織小屋”的地方學習,那裏都是媽媽級的阿姨,她們剛開始還以為從筠是個年輕媽媽,甚至對當世的社會風氣頗有感慨。從筠這人手不巧,也遲鈍了一些,不過好在是個好學之人,一旦下定決心做就會極盡可能去做到最好。花了四個月,極盡全力,稍有瑕疵就重新開始。雖然最後的成品不是極致精巧的,但也不會差。
寧澤非的薄唇稍稍彎了一下,他可以想象這個少女在織圍巾時的模樣,一針一針,細細密密,他的心似乎也軟了一些。
“幫我戴。”
“什麼?”從筠以為聽錯了。
寧澤非似乎愉悅了,平光鏡片後,黑晶石般的眼眸裏有著近乎純真的執拗,“你要幫我戴。”
從筠覺得寧澤非怎麼一下子變了,還是年齡變小了,“小的夠不著啊,寧大人。”
寧澤非毫不猶豫地俯身探過去,“幫我。”
從筠幾乎以為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在撒嬌:“老師,幫我,幫我”,還一邊眨著水汪汪的的眼睛呢!她搖搖頭,又想太多。
從筠拿起盒裏的圍巾,細致柔軟的觸感,有些愣神,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為他人織圍巾。而眼前這個少年,她與他可以隨意侃天侃地,葷素不忌。她會因為怕被老煙管罰,而賴著臉皮讓他幫忙做作業。他是一個細心的人,就這麼寬容她的胡攪蠻纏。這麼兩年,也是過來了。平淡的高中生活,除了秋丹韻,他已成為其中一部分。
寧澤非也沒有催她。
待從筠回過神來,還是細心地動作起來。
寧澤非也有些晃神,心底百味雜陳。她纖細冰涼的手指不經意間劃過頸間皮膚,柔軟得不可思議。她的動作好似虛虛圈著他的脖頸,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纏繞鼻喉。隻要輕輕一圈,他就可以把這溫度圈在懷裏,牢牢地。
------題外話------
小時候經常穿媽媽織的毛衣,閨蜜也為我織過圍巾,雖然沒有買的精致,卻是很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