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3月17日,中午11點30分我趕到大堂,平凹也剛進門。
我說:“從北京回來,你咋變年輕變漂亮了?”
平凹說:“你頭梳得油光亮,你才年輕漂亮呢!”
我說:“我這是油性皮膚,大慶油田。我在《華商報》看到你回來的照片,真的乖得很,年輕得很。”
平凹說:“快坐,我給你倒水。”
我說:“好麼。張聘聘3月20日要來,邀請你去貴州,你若不答應,就要強行綁架你。”
平凹笑著說:“讓美女綁架是好事嘛!”
今日登門,主要是朋友要平凹的畫兒,我不敢遊離主題:“要幾幅畫兒,你給挑幾幅。”
平凹說:“我的畫兒都不賣,舍不得。”說著,拿出幾幅小畫兒。
我說:“人家說好的,要鬥方。”
平凹先拿出一幅《魚水圖》,說:“我喜歡得很,我舍不得給人。”
我說:“我也喜歡,你給我留下。”
平凹挑選了一幅《達摩麵壁圖》,再挑選一幅《坐佛圖》,他說:“先等一會兒,再說。”
我知道平凹是輕易不給人畫兒的,看他真有些舍不得,我也說:“不要把你的精品都給人了。”
平凹拿出一幅《母女圖》,他問我:“咋樣?”
我說:“這麼好的畫,你也舍得給人?”
平凹收下《母女圖》,又拿一幅大畫。
他還沒有展開,我說:“不行,不行,太大了。”他又收下。
正要看畫兒,有人敲門,我忙把畫兒抱進藏書房內。
來人是甘肅收藏陶罐的劉學生,讓人抱進來兩個大紙箱,我讓放到廚房地上。
平凹又給路增遠打電話,讓他來做鑒定。
增遠很快就到,他一見平凹也誇讚不已:“親人年輕了,精神了,蓬蓽生輝!”
我說:“平凹是人見人誇!”
增遠說:“是年輕了,《華商報》登的照片,人就是顯得年輕。”
平凹說:“我還沒有看見報紙呢。”
增遠問:“在北京開會累不累?”
平凹說:“累倒不累,就是嚴得很,會客麻煩得很。”
我問:“黑了出得來?”
平凹說:“晚上一兩點回去也行,但街上沒啥轉頭,冷得很,就躲在屋裏看電視。”
我說:“北京二三月就是冷,風刮得像刀子。”
增遠說:“下次去北京我也去,帶你去轉幾個地方,看看人家的收藏。”
平凹說:“你先看看咱這些。”
增遠把劉帶來的彩陶一個一個地看後,說:“都是真的,但品相不好,修補過,有些後畫的,沒有打磨。那時古人沒有時間觀念,沒有事就用鵝卵石或牛骨打磨拋光。”
平凹說:“你給估個價。”
增遠說:“好的,可以兩三千;這些修補過的,頂多三四百。都屬馬家窯彩陶,青海,甘肅都有,就像半坡彩陶,臨撞,灞橋都有一樣。”
平凹說:“我也不想要,屋裏擱不下。”
我說:“這兩年都不收藏陶器了,已經喜歡石佛了。”
平凹說:“我和普賢菩薩同天生日,所以菩薩就多。”
這時,木南又來,提了一籃子水果。
平凹問:“你到誰那兒去了?”
木南說:“送給你的,你吃就行了,問那麼多。”
平凹又問。木南笑而不答。
木南也說:“先生變年輕了。”
我說:“今天平凹是人見人誇,就是年輕漂亮了。”
木南咬文嚼字:“說年輕可以,說漂亮不恰當。”
平凹說:“我在北京,除了開會,就是睡覺。”
木南說:“保養得好,休息得好,精神狀態好,就顯得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