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 3)

進出路線找好了,並且又在腦海中反複記了幾次,大概是由於自己天生的性格急躁吧!所以這麼一折騰仿佛比過了半個世紀還長似的!

性急常常辦不了好事!當我在那貓洞處回望時,那年輕人穩若泰山似的!我簡直失望極了!想再找點事幹幹打發時光,但想來想去總沒合適的一件!

哦!我不是好幾頓沒吃飯了嗎?對!回家一趟,邀上我的兄長,再來竹林轉悠那麼一圈,我就不信,這刻苦的年輕人還會這麼坐著!

想著吃,我可是感覺有整整幾天幾夜沒吃了,現在卻沒感覺到什麼饑餓!這真是太奇怪了!盡管由於我的執著暫時是不想離開的,可是為打發時間我還能找到什麼可幹的事嗎?結論非常簡單,除非遇上一隻貓,說不一定還真有點事做!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現在由不得我來選擇什麼的了,更莫說什麼猶豫!我的眼前真窸窸索索地出現了一隻貓!當然這很容易看清楚她注意的並不是我!

現在唯一讓我感到不安的是:這隻貓是不是我那晚上看見的那隻主人家的貓,我真後悔那晚上我沒有把她牢牢記在心上!看來隻有臨時抱佛腳了!湊合著吧!

剛才想的為確保自己將來的生命安全,真想拿自己的身體以試身手,可現在機會擺在麵前了,我卻不敢上前,甚至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她由於捉老鼠心切,誤把我當作那過街鼠捉了,那肯定是喊爹喊媽都不管用的!還是多看看究竟會怎樣吧!

此貓好像沒多少耐性,在屋裏轉了幾圈就想溜,我真擔心她很快又開溜了,於是我突然有意識地蹦跳了幾下,然後死死地用雙腳蹬著地麵,屏住氣息,露出兩隻銅鼓一樣的雙眼看著那貓有何去何從的行動!哦!她真回轉來了,那警惕的模樣似乎不願意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她的尾巴在不停地擺動,好像已經做好了隨時出發的準備,她的頭死死地盯著剛才我蹦離的地方,我真為自己感到鬆了一口氣!我想:這是一隻不怎麼聰明的貓。如果是我,我想應該把眼睛搜索的範圍擴大一點。難怪她的身體是那麼不太強壯。根據推測,從她身邊溜走的老鼠可不會少。但也不能排除主人家對她不會有所虐待!想到虐待這一點上,這隻貓不是主人家那隻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綜上所述,我看來得繼續保持眼前這種姿勢,得看著這隻貓遠遠離去才能有所鬆懈,按常理即使我的肉不會是貓的佳肴,可對於眼前這隻受虐,不被主人重視的小貓,就不能斷定我是不是她饑不擇食的料!

看來我今天遇到了一隻倒黴的貓!如果她不趕快離去,我的處境勢必非常不妙!至於那些來自天上神靈護佑的意念就該早早收場!

哦!那隻貓終於走了,我也鬆了一口氣!想著主人家那隻貓捉鼠的情形,若是換上她的耐性,我恐怕隻能一直這樣一絲不動地用雙腳蹬著地麵了!即使那年輕人離開了他的書房再長的時間,我隻能忘洋興歎,無可奈何了!

這肯定不是一個好兆頭!我看見那貓離去很長的時間了,才鬆鬆肩這樣提醒自己!可又有什麼辦法呢?要保全革命,那又能怎樣呢?即使再強大的人類,也有他們懦弱、膽小的一麵呢?何況我輩青蛙!

我安慰自己的本事也不算小!

把心態調整到這份上,我想我是該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別想著什麼那些“試驗”了,萬一上帝保佑不靈,那就永遠沒有後悔的藥可買了!但我還是不死心,畢竟這樣安安全全地溜了不符合我一貫的個性!

現在我想這一切都不是事情的關鍵處,最關鍵的是那年輕人是否已經離開了書桌,好讓我有一絲機會瞧瞧那堆在桌上的稿件!或者熟悉熟悉它們的樣子,等有機會到時再來。那年輕人挪動了位置,豈不又是枉來一趟,而且到時真不知會讓我有多失望……

提到眼前的離開,我真是搞不明白倒是害怕貓的再次出現,還是沒有耐性等待那年輕人此時給我機會。我想逃出去邀請兄長去那竹林裏美食一頓的念頭是多麼可笑,可是我現在不餓呀!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讓身上受了不少傷才來到此,沒想到又要這麼輕易而舉地離開,想起來實在沒什麼活著的勁!

我專注地想著這個進退兩難的問題時,大腦對外界的確有點鬆懈,所以當那隻貓毫無任何動靜地返回過來時,我卻不敢動了!那情景就像上次那鴨盯著我看一樣緊張、恐怖、無奈!或者隻有無可奈何地等待死亡的降臨了!……

你說這貓愚蠢,她怎麼又知道殺個“回馬槍”呢?想起這隻貓我在死亡的邊緣再怎麼哭,再怎麼笑也是無能為力了!

那貓好像覺得我有點不像老鼠,便采用她一慣用的試探性的方法,用前爪打探我,我想我怎麼喊痛就是不能叫,否則一但暴露出我還是活著的,後果是不堪設想的!盡管她反反複複輪換著用左右兩隻前爪試探我,我就是不能動!然而這貓還真是不愚蠢,她看著前一種用的試探方法不靈了,便改變了作戰方法:大概是我身上的熱氣給她提了個醒,不相信我是個什麼一命烏乎的東西,所以她仿佛帶著憤怒的樣子,用雙腳試圖把我挑抬起來,最後再看我是否有反應,如果此時我再那樣紋絲不動,可就顯得不太明智了!那樣隻要讓她感覺出有一種反擊她的力量產生,保準她不會不勃然大怒!現在何不來個“順水人情”,她把我能摔到什麼地方,我就隻能在什麼地方呆著……

我這樣周而複始地被這隻所謂的蠢貓折騰,終究是要把我的本性給激發出來的!結果怎樣,我想我是不應該去想的!當那貓第三次將我摔在地上時我這樣想!如果她真要用這種方式來檢驗我的死活,那麼這樣會被她折磨而死的。與其如此,還真不如可以讓她試試我到底能否讓她吃掉的可能性!這樣到頭來就可排除一切障礙,抵達那年輕人的道路可就是暢通無阻了!

現在是非常關鍵的時刻啊!——我多麼希望這次那神靈,或者白鶴妹妹能幫助我,使我度過這一難關!那怕就幫這一次,我也算是乞求了!……

我這樣想著的時候,突然又一隻貓奪路而來,剛才那隻貓撒腿就跑了!如果再受這隻精力充沛的貓的折磨,我想連死的勇氣都會沒有了!更莫說期望得到幫助!

既然我對死神不害怕了,那何不去試著跟那貓打打招呼,或者還會幸免於死!這樣死的給我卻是再也幹不了!於是我試著移動身體在此貓麵前晃動!此貓先是一退,然後仔細把我打量了一番,大概是看到我的模樣的確比她小那麼多,她似乎才略有明白我的心意!

她在慢慢搖著尾巴向我咪咪靠來!我終於鬆了一口大氣,覺得危險可以徹底排除了!為感謝她的搭救之恩,我故意湊近去,隻差一點沒和她親吻了!不到半晌功夫,那貓就對我不大感興趣地溜走了,好像她還有別的什麼事可忙,呼地一閃不見了!

此貓正是主人家的那隻捉鼠的貓!

於是,我重新來到那個貓洞邊,向年輕人的書房掃去!啊!那年輕人沒絲毫地受到影響,正專心寫著……

當我正無心這樣再等下去的時候,突然從另一間屋傳來一女人的叫喊:

“彪策,吃飯了!”

“來了,馬上!”

這一問一答讓我立刻知道機會可終於等來了!

當我看到那個名叫彪策的年輕人起身離去時,我差點狂舞起來,但是我很快就又失望了,因為他把燈關了!

屋內顯得非常昏暗,從那窗外透射進來的光線可見如此的微弱。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趁那年輕人開門離去的那一刻,我就一下跳到了桌上,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努力使自己把書和稿子分開來,然而白白的稿子上麵,顯現出的全是一些黑不溜秋的東西,根本無法辨認!

我蹲在桌上看著那隻書和稿子卻毫無辦法,便索性離去!

邁步在高高的太陽光下,我心中懷揣著並非完全的失意:與以前不同的是,我的膽子是愈來愈大了!好像在我的天敵中,我都碰觸過他們了,並且都曾親自較量過,我覺得自己是一隻了不起的青蛙。更重要的是一點不同於我的那些難兄難弟們!對於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但我知道,對於那些強大的人類來說,我是不能有半點驕傲的餘地的!

我一邊回我那個家,一邊暗自想著我這兩天不可思議的變化。當然對於剛才那兩隻貓對我的折騰,我根本沒放在心上,至於想著要去看那個名叫彪策的年輕人書寫在稿子上的內容恐怕會是相當艱難!

我記得非常明白的一點是:我這麼長時間沒進食都不感到饑餓,與從前的那個我簡直是判若兩人。想起這一點,我既害怕又興奮!害怕的是如果突然餓起來恐怕會是加倍地餓,我這副皮囊怎能經得起如此折磨,如果離那片竹林會很遠的話,我得拖著史無前例的疲憊爬去……否則餓死就是可能的;興奮到使我找不到任何實際的理由來解釋這是為什麼?就像我昨晚冥冥之中就睡在了那塊巨石上一樣!……

自昨晚第一次不回家以來,我回家的意識是愈來愈淡漠了!我想:盡管如此,還是不能忘了那些兄弟姐妹,尤其是我的兄長!恐怕這一回去,又得讓他擔心了!

想來真是麻煩!

我帶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來到了我的家,沒呆多大一會兒,我便去找兄長,讓我失望的是他同樣不在家,這怪不了他,同為這塊曾經荒蕪著的田已經被耕耘過了,那他們又被趕到何處去了呢?

一種巨大的孤獨感侵襲在我的心頭!今天我哪裏都不想去,隻是在這裏默默等待我的兄長……我覺得這是一種悲哀的幸福!盡管這樣的守候和等待是徒勞無益了!

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我仰望著蒼穹發呆,我多想我的白鶴妹妹能奇跡般出現,可是,一切仿佛都已遠去,沒有了蹤影……

原來山村遍地的花兒開始在逐漸凋謝,它們慢慢長出了果實的雛型!於是,整個山村開始變得孤寞和冷清起來!

我想:這幾天我什麼都不想去做,我要找到我那個兄長,說不一定他正與自己的父母在享受天倫之樂呢!想起來我就是那樣羨慕和嫉妒。可是他現在到哪兒去了呢?……

上次如果能帶到他到竹林裏美餐一頓,即使今生不能再相見,我也決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遺憾!可自己害怕失去自由,擔心被他纏住,被他發現我活動的秘密而遭受不測……

兄長此時你又能在哪能兒歡叫呢?……

當我趁正是豔陽高照的大白天去尋找我的兄長時,我卻突然感到渾身泛力,饑餓難耐!哦!我剛才的預測終於實現了,我現在連重新沿著老路到竹林的力氣都沒有了,更莫說去找什麼兄長……

找不到兄長就這樣餓死算了!我仿佛在為自己毫無意義的存在暗下決心!——可是我不能,我相信自己不是一般的青蛙。

於是,我抖了抖精神,既然沒那麼多的力量爬上竹林,那麼就到土裏尋食得了。想著,我於是緩慢地在水中推動著自己的身體向岸邊遊去。輕輕跳上土裏時,除了綠油油的麥苗,就是茂盛的野草,我不知道哪裏才能尋到食物!

失去了兄長的寂寞叫我的情緒一直是這樣低落!我真不知道我身上的哪根器官出了問題。

一直這樣毫不所動地蹲在草叢裏恐怕隻有死路一條了!盡管饑餓,但是我還是艱難地邁動著步子,睜大雙眼,企圖能有所收獲!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看見了一隻蚯蚓在潮濕的土壤中爬動,我上前一蹦就把它含在了口中!這一下可大大地激發了我尋食的欲望!

簡直沒費多少功夫,我這不太大的肚子就有脹鼓鼓的感覺!隻要勤勞動,哪裏沒有吃的?!

隻要有了力量,有了精神,我想還是得去尋我的那位兄長,直到阿胖和冰豔他們下午放學回來,我還是連兄長的半個影子都未看見!

他是不是到山村的對麵半邊去了呢?我莫名其妙地產生這個念頭,恐怕他已經認為我不想要他這個兄長了,所以才遠走高飛的!

我真恨我昨晚上沒回家!

如果真是去了那半邊山村,我真不敢相信自己是否再有信心去尋找他了!

我遠遠地望著山村那邊,同樣看著一群小學生不時地一邊向這邊大吵大鬧,一邊向家中走去……這邊同樣以阿胖為首的也在向對麵發起“進攻”!

“冬瓜,咱們明天放學時要收拾那邊的酶蛋!你到時可不能當縮頭烏龜……

原來昨晚上和阿胖一塊玩的小男娃叫冬瓜!他上了兩個幼兒園了!姐姐叫麗麗,就是前兩天叫冰豔同行的那個四年級的女孩,阿胖也有個姐姐叫靜靜,她是這群孩子中最大的一個,已經上六年級了!

“冬瓜,別聽阿胖的,明天你們要打架,那我要去告訴老師。”

“你敢!”阿胖說著就上前推了一把姐姐,靜靜隻顧自己向前走,沒搭理他!

冬瓜和姐姐麗麗沒開什麼口,但他們似乎已經這樣達成了默契!

“酶蛋那樣怪,我們不收拾他,也會有別人想這樣幹的!阿胖,你說是不是?”想必冬瓜曾受到過酶蛋等人的欺負,所以才如此說。

“冬瓜,你不知道,我今天放學時被他踢了兩腳,可他們手下的人多,我沒敢還手!加上我的那些兄弟們又提前走了,這個仇到時一定得報!”

“你多了不起啊!”又是姐姐靜靜反對的聲音!

“冬瓜,別聽他的!你原來又不是沒被人打過,記不得了,前兩天還被人打得流鼻血什麼的!回家被父母問起來,你還說是不小心在路上摔著的!”

在一旁的姐姐麗麗隻是輕輕地瞥了眼靜靜,那眼裏發出來的神色好像在說:我就是要讓冬瓜和阿胖去收拾那個怪物,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冰豔好像都不輕意倒向哪一邊,隻是一個勁地向前走路!

漸漸地隨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看見阿胖湊到冬瓜的耳朵旁嘀咕什麼!看那樣子,他們好像在商量著明天即將對付哪邊酶蛋的辦法!

今晚上我打算去那半邊山村找兄長的檔兒,順便瞧瞧那酶蛋到底是何種神仙,連阿胖都敢欺負!當然這邊靜靜是否回家在爺爺奶奶麵前把阿胖給告了,或者他和冬瓜又是否詳談明天的複仇計劃,我想我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到天黑還有這麼漫長的時間,我想我是可以提前出發的,何況到那邊的路我是一點不熟悉,到時走許多曲折的彎路都說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