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母子還沒有想到要如何接下酒窩這話的時候,小院外麵一片吵嚷聲,其中最為尖利的是一個女人的叫喊。

“賤婦,你給我出來,你個醜八怪,天天蒙著臉,都不敢見人的賤婦,竟敢讓你的兒子打我兒子,也不看看我孫菜花是不是能開罪的。”

殺豬一樣的叫喊聲,聽得明朗眉頭一皺。

小湯圓,也就是玄冰,哪裏能聽得有人辱侮自己的母親,就要縱身一躍,跳去那院子裏,給那個女人一點厲害。

“別,為娘出去看一看!”

明朗連忙拉住兒子,他們母子三人初到這裏,完全沒有必要和當地的村民鬧矛盾的,有事可以說,可以化解開的。

若是以前,處在明朗這個地位這個身份,明朗甚至覺得和外麵那樣的潑婦多說一句,都有些辱了自己的身份。

現在不同了,經曆了五年的民間鄉村生活,明朗倒是有些理解這些山野村婦的生活了。

明朗拉著一雙兒女走到門外,隻見自己這個小院子好生的熱鬧,圍得裏外都是人。

那個不停叫囂著的女人,長得又胖又黑,頭上裹著半塊花布,身上穿著土布衣服,一手拉著一個半大的孩子一手正指著自己罵著。

在她的身後,跟著幾個拎著棍子的男子,定是她的親屬之類的,跟過來應該是那女子壯壯聲勢的。

明朗初到這裏,對這裏的人和事都不熟悉,她沒有打算熟悉,往往都是她將要熟悉這裏的時候,也是她要離開的時候,那又何苦費些力氣去熟悉這些注定要分開的人呢!

在這樣的小村子裏,一般都是同姓的親戚們,都是沾親帶故的,出不去五服繞不過叔伯表親。

這樣的陣勢,若真是一個普通的帶著孩子的單身母親,怕是早就嚇壞了,可明朗不是,她見過的陣勢,啟是這種小場麵能比的。

明朗拉著一兒一女,並不懼怕地走到離那個女子很近地方,迎著那個女子的指頭,平靜地說道:“這位大姐,初次光臨寒舍,這樣的態度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大姐可以完全不必這麼叫喊,我有耳朵,聽得清楚!”

明朗這以靜製動的態度顯然比那跳得一尺高的女人還要囂張的,畢竟從陣營上看,他們母子是落於下風的。

這更加激怒了那女人的潑勁,嗷嗷地嚷道:“誰是你大姐,現在你兒子打了我兒子,你若不當眾給我賠禮道歉,讓你兒子給我兒子跪地磕三個響頭,我孫菜花是不會放過你的,定打得你們母子滿腦袋開花,逐你們也這個村子。”

孫姓是這個村子裏的大姓,而孫菜花的爹是這個村子的前任村保,她的丈夫又是這個村子的現任村保,上麵有六個哥哥,在這個村子從來都是橫著走的,看誰不順眼,說揍就揍,像今日這般兒子被欺負的事,絕無僅有,哪能不氣得火冒三丈。

麵對講理之人,明朗從來都是講理的,麵對這不講理的,明朗也向來是不講理的。

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在她的麵前叫成這副樣子,還敢讓自己的兒子給她跪下,這可真是開玩笑。

“大姐,你是不是太陽頭太熱,曬得昏了,是你兒子罵我的孩子的,才會打起來,再說了小孩子打架本來就是平常的,你個大人跟著摻合,不覺得丟臉嗎?”

明朗冷眼丟過去,餘威甚重,竟把孫菜花盯得一時忘了罵。

“對啊對啊,本來就是二牛的不對,是他先罵我的。”

酒窩躲在自己娘親的大腿後來,還不忘記添油加火,這孩子日後定是個惹事精。

明朗在心裏無奈的歎息,也不知這孩子的脾氣像了誰,但家長是給孩子撐腰的,她孫菜花向著自己的兒子,她賀明朗也不會不護著自己的孩子啊,何況她本身就是個護犢子的。

別說這次不是自己的兒女錯,就算是,她也堅決不會承認的,在她的心裏,自己的兒子女兒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錯了也不是錯。

“你……你……”

孫菜花被明朗氣得風中淩亂,活這麼大,她還沒有吃過這個虧,她哪裏能讓,揮舞著一對熊掌就撲了過去。

村中潑婦打架,通常都是這樣一種姿勢,以前明朗還沒有見過,必竟之前她經曆的都是戰場,這五年的鄉野生活,這樣的事,他倒是常能見到了。

所謂見之為習,早就不當事了。

這樣的狀況雖不是總發生,但來回輾轉的路上,偶爾也會些小插曲的,每遇這樣的事,方雲信在的時候都是方雲信解決,方雲信不在的時候,這一年來玄冰的武功有所成後,都是玄冰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