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田大這一嗓子,牢房裏先是出現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隨後也響起了鐵鏈晃動時發出叮叮當當聲。正當眾人看著窗戶等著出現什麼時,那聲音卻全消失了。
長長短短的呻吟和叫罵從周圍的監牢傳來,而三人麵前的這個監牢卻詭異的安靜。
這……,田大小心看了看身後的兩人,見著兩人皆皺著眉。
“有人來看你了!”田大又喊了一下,接著舉高手中的燈籠,放在窗戶上,想要看看牢裏是什麼情況。不料燈籠剛剛放上,窗戶上就猛然出現一張人臉。
那臉胡子拉碴,眼神頹敗,一臉死相,驟然出現在燈籠光下,就像個冤死鬼討債般,嚇得人心髒也緊的跳上一跳。
田大見著這鬼臉,直嚇得手一抖,那窗戶上燈籠撲棱一下便砸到了地麵,燈內蠟燭離了燈座,掉著了燈麵上,那燈便呼呼的燒了起來。不消片刻,便隻剩下一個黑漆漆的架子。
“混賬東西……”
眼看著看守就要發火,高個兒男子急忙拉過對方,不知說了些什麼,又從袖裏掏出什麼物件置到對方手上,那看守便歡歡喜喜的走了,走到離兩人較遠的一個地方站著。
“他沒有死刑犯的門房鑰匙”,高個兒男子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
“這事不打緊”,矮個男子開口,卻是甜美的女音。
男扮女裝的女子看著窗戶裏那張鬼臉,心中感歎趙舅爺也就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可眼前的男子看著不下六七十!看來人在監牢裏麵想必受了大罪。
“趙舅爺,你還記得我嗎?”女子輕聲問道。
你……,牢中男子仔細打量著窗戶前女子的麵容,極力搜刮關於女子的影像。
勾,勾如畫!一個驚人的念頭在他心中出現,“您,您是勾小姐?”男子不確定的問。心想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會來這種地方,再說這女子還是官宦人家的大家閨秀。
“趙舅爺好記憶,正是如畫。”勾如畫揚起嘴角,臉上顯出溫和的笑意。
“哎,勾小姐您來這幹什麼,這個地方可不是您能來的”,見著來人隻是勾家的一個小姐,中年男子麵上一片死灰。人在說完話後,更是直接捱倒在窗戶後麵。
“勾小姐,您還是走吧,趙姨娘的心意我收到了,勞煩您回去告訴她一聲,她哥我不怨她了。”
趙致友本來還寄希望給自家妹子,想著要是能求得妹婿的幫助,指不定自己就能洗脫嫌疑,可如今勾府是來人了,可來的是一個小姐,又有什麼用。
“嗬嗬”,勾如畫輕笑一聲,看來趙舅爺自己當成探監和傳話的人了。
人往前走了幾步,探向窗口壓低聲音說道:“趙舅爺,不管你信不信,現在能救你的人就隻有我了,要是你信的過我,就把你知道的事全部告訴我。”
男子聽著這話又不免歎了歎氣,將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閨閣小姐身上,這種事情怎叫他這個大丈夫接受。
“趙舅爺,你是願意在這裏等死也不願寄希望他人嗎?你要是想這樣,如畫也不會攔著你。不過如畫放肆說句,你死了以後,你家裏的一夥老小可就要喝西北風去了。”
要想最快讓一個人聽從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觸中對方的弱點,隻要抓住了對方的弱點,再強硬執拗的人也不得不聽命於人。
果然,在勾如畫提及趙舅爺一家老小之後,監牢內的男子呼吸明顯的急促起來。
“勾小姐,您真的能救我嗎?”監牢中男子忙站起身,急急地問道。
“這要看趙舅爺怎麼做了。”
“這案子已經定案了,您怎麼翻案?”
本朝法律,已經定案的案子,除非能找到絕對能證明犯人清白的證據,否則絕無翻案的可能,要是翻案失敗,翻案者還會以同謀論罪!
趙致友雖也想活命,但一想到已經定案,人又頹敗起來。
“趙舅爺!”
勾如畫忽的抬高聲音冷冷說道:“要是我是你的話,我會拚命求那些能救我性命的人,而不是懷疑這個,猜測那個,怎麼做隻會讓自己早死而已。”
“隻要您能救我,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會報答您的大恩!您救了我,便是我趙致友一家的大恩人,我全家就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監牢中的男子猛然跪在地上,重重的磕頭,那聲響重的連牢外的兩人聽著腦袋都生疼。
勾家小姐話說到這份上,趙致友就算再蠢也能明白什麼意思了。
“趙舅爺,你是雲笙的舅舅,我幫你是自然的,你是我的長輩,你給我磕頭,這不是要折我壽嗎?再說一個外家的舅爺給本家小姐磕頭,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大家哪裏還有什麼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