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如畫扯了扯領角,一股微涼即刻湧進領口。
勾如畫雖然來時穿的極少,但此刻貼身內衣已經濕了大半,身上隻覺濕膩黏滑,十分讓人難受。
一想到等會回去還要洗漱一番才能入睡,勾如畫一刻也不想待著這桃花林裏,既然該說的事都說完了,還是早點離開這鬼地方才是。
“這小小的鬼地方,破蟲子可真多!”勾如畫不耐煩的揮手,一邊揮手趕走耳邊周圍嗡嗡作響的飛蟲,一邊嘟嘟囔囔埋怨。
南宮瀚的藥丸雖有奇效,但藥效之外的蚊蟲還是精神飽滿的生活著。而林子裏的蚊蟲又多,跗骨之俎般的嗡嗡聲可讓勾如畫受盡了煎熬。
“南宮,走了。”走到男子身邊,勾如畫扯了扯對方衣角,又把手中的韁繩遞到對方手上,“自己的馬兒自己牽著。”說著邁開步子往前走。
南宮瀚看了一眼手中的韁繩,愣了一下,心中隻覺一陣好笑,心道這丫頭做事真是風風火火的,方才聊的好好,一眨眼便要回去。
南宮瀚稍一愣神的功夫,勾如畫便走的有些遠了,擔心那丫頭夜裏的林子遇到什麼意外,南宮瀚立刻緊了緊手中的韁繩,黑馬立刻溫順的跟在新主人後麵。
牽著馬兒,快走了十幾步,便見著了前麵的丫頭。看到勾如畫後,南宮瀚慢下了腳步,和前麵的人兒保持一定距離。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靜靜走著,偶爾前麵的少女說了幾句逗趣話後,後麵的男子就嗬嗬的笑著。
夜色迷蒙,情愫曖昧。
勾如畫一出林子,才發現外麵全黑了。而遠處高高低低的樹梢頂上,斜斜的掛著一輪明月,皎潔的月光透出疏漏的樹枝,映照著地麵滿是斑駁的暗影。
“南宮,這便是你的馬兒?”勾如畫回過頭,尖尖的手指指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兒,問著身後的男子。
待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勾如畫忍不住噗的一下便笑出聲,笑的花枝亂顫。
人足足笑了好一會,才艱難的說道:“南宮,你一個大老爺們,騎著那麼風騷的一匹大白馬,而且這馬具還如此華麗奪目。小女鬥膽敢問公子一句,您這是要在這白馬上向世人展現您風華絕代的禦馬英姿嗎?還是……”
勾如畫話沒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看著少女笑得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南宮瀚跟著嗬嗬虛笑了兩下。心說就知道會有這結果。
自己本來今日在外地執行任務,忽然底下人報告勾家小樓窗戶上出現了金菊,在任務結束後立馬趕了回來,可那時自己的馬又不在身邊,為了盡早趕回來,隻能騎這匹跑的較快的雪白馬兒。
騎著這雪白馬兒狂奔的一路,南宮瀚覺得就算馬兒跑的多快多遠,還是能感覺到身後行人目光的注視,好在夜色將近,路上的行人也沒有多少。待到了桃花林,南宮瀚寧願冒著白馬被人牽走的危險,也要係在林子裏外,免得這丫頭見到自己騎著白馬,還不得笑話死自己。
“可笑夠了?”南宮瀚佯裝生氣,要是讓這丫頭繼續笑下去,隻怕不知何時是個頭。
“南宮,別生氣嘛,再說我可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哦。”勾如畫掩住小嘴,吃吃笑著,口齒不清說道。
不是笑話還能笑那麼久?南宮瀚腹誹道,臉上一片灰色。
見著南宮瀚臉色越發不好,勾如畫也不敢再笑,拚命止住了笑意,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出,平複了一下起伏的心情,這才平靜說道:“南宮,別看這馬與你不配,但還是挺合我的眼緣的。”
人說著話,腳步早已走到白馬跟前,動手解了係在樹上的韁繩,又自腹腔上提了一口氣,嘿的一聲便翻身上馬。
“南宮,明日兒見!”勾如畫學著江湖人士臨別時雙手抱拳,對著男子道了一聲再見。隨即抓緊了馬鞍,小腿一蹬馬肚子,馬兒得令,立馬嘚嘚跑了起來。載著勾如畫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待那一抹雪白的影子,消失在木橋後,南宮傲這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邊的黑馬,目光下垂,眼中迷離,口中喃喃,“畫兒,你難道喜歡上風褚鈺了麼?”
“駕!”
男子騰的一下躍上馬背,接著壓低了身子,高喝一聲,黑馬立刻揚起前足,嘶的一聲,隨即四蹄騰空飛躍,似流星墜地般疾迅往前而去。
黑色駿馬馬頭的方向,與京城方向相反。而馬上的男子目的地,不過是一座小小的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