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探監(2 / 2)

勾如畫回府裏時,依舊從後門進,牽著馬回馬廄時,阿成恰好不在,隻好請阿成的師傅也就是田大叔等會見到徒弟時,告訴一聲黑馬換成白馬了,要是老爺怪罪,就說是自己換的。

勾如畫剛回進院子時,便見著正在徘徊的丫鬟,張嘴剛想要喊人,丫鬟聞書眼尖便瞧見了自己。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趙姨娘都來院裏找你好多回了,”聞書急忙趕上前說道。

“恩,知道了,你遣個人告訴趙姨娘不必再過來了,說我現在不得空,等會有時間我再過去。”

頂著一身熱汗,勾如畫實在沒有心情再應付趙姨娘,再說趙姨娘找自己無非就是再次感激自己,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索性叫趙姨娘等一等也沒有關係。

“是”,聞書應著,趕緊跑出院子,去張羅外麵的那些仆婦燒水去了,倒是把主子直接給晾在了一邊。

勾如畫也不在意,直接進了屋裏,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直接到了一杯,喝了幾口熱茶後,心是靜下不少,但熱汗流的更多,這下不但裏衣,連外衣也濕了一大片,好在外衣是絲綢製成,倒也不覺得如何濕熱。

雖然屋裏涼快,但勾如畫頂著一身汗,又覺得屋裏悶氣,當下也不想再呆著,幹脆拿了一把大葉扇,來到院子的牽牛花架下,找個竹椅子舒服的躺著,等著院裏的丫鬟燒好水。

和白日不同的炎熱不同,夜晚的小院分外涼爽宜人。

此時,勾如畫躺在微涼的竹椅上,聞著院裏濃烈的有些醉人的花香,腦袋漸漸重了,連眼前的來回走動的丫鬟們的身影也模糊了起來。

“小姐!”

一聲輕喚,勾如畫猛然一下驚醒。人眨了眨幾下略微幹澀眼睛,便見著旁邊的丫鬟。

“小姐,水燒好了”,一旁的丫鬟俯著身子低聲道。

哀嚎之聲縈繞耳畔,空氣中,一股奇怪的腐敗腥臭揮之不散,令人聞之惡心欲嘔,目之所及,晦暗的牆壁、鏽漬斑斑小窗欄杆以及隔上幾十米才會出現的微弱燈火,這地獄般寒冷陰森的地方便是京城死牢一角。

在這晦暗的地下死牢,兩個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子並肩走著,緊緊跟隨著麵前一個拿著燈籠照明的灰衣看守。其中衣著光鮮的矮個男子用白娟捂住了口鼻,細細的黛眉幾乎快擰成一團了。而個兒高的男子麵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之情。

兩人光鮮亮麗的服飾以及身上隨意間散發出來的貴氣,便與這肮髒無比的地下監牢格格不入,尤其經過一個個矮小的監牢,看著裏麵衣衫襤褸,形態醜陋的犯人時,這對比更明顯了。

田大作為死牢的看守已經有不下三十年的光景了。看守死牢這麼多年,田大早認清了一個道理。死牢這鬼地方,就是有進無出的地兒,不說尋常百姓,就是權貴富甲進了這門,也是有來無回的命,自己幹了那麼多年,還沒見過那個人能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後還能全身而退,進了這裏基本就是等死的命。

這裏的人犯,要麼是犯過殺人或是謀逆犯上之類的大罪,一般不會有人探視。再說這裏是死牢,輕易不讓外人探視,所以自己從幹這份活以來,在這裏能見到的除了犯人和看守外,就隻有滿地亂竄的老鼠蟑螂了。

可是凡事無絕對,田大算又領悟了這一句老話的深刻涵義。身後的那兩人便是來探監的,兩人探的是一個犯凶殺案的主。那個主自己也打過幾次照麵,人一看就不是特別有錢有勢的主子,可身後的兩人穿戴談吐一看就是那種見過大世麵的豪門權貴,怎麼會和這樣落魄的犯人扯上關係?田大有些想不明白。

“兩位公子,小心些,這裏的梯子有些滑”,田大說著,領著兩人小心踏上轉角一處窄小的樓梯,往地下更底一層監牢走去。

接著轉角的機會,田大偷偷瞄了一眼身後的兩人,隻一眼便覺得兩人氣質非凡,心中越發疑惑。不過既然兩人有本事來到這死牢,定然說明兩人這番誌在必得,自己也就是個帶路的,管它那麼多作甚。

田大拿著燈籠,下了樓梯,又走過了幾個牢房,這才停下了腳步,指著麵前的一個黑黢黢牢房說道:“兩人公子,犯人就在此處了。”說著話,伸直了脖子往牢房唯一的窗戶裏麵喊“趙致友,有貴人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