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過了太久太久,我們都在遺忘彼此,努力地告訴所有人,我們很好……
其實,我們一點兒也不好!――施璿
氣氛忽然寂靜,誰也不知道要幹些什麼。或者說不知道幹些什麼事情比較合適。
手機鈴聲一直在回蕩。帶著演唱者聲音裏的淒絕和滄桑感。旋律過耳就記住如同洗腦般。
一直到副歌部分聲音戛然而止,音樂停了。大家又開始互相地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做什麼。
我張了張嘴,想說點話打破尷尬。又確實不知道說什麼。看到手邊的酒杯。腦中靈光一閃。
敬酒?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就這麼辦!
剛拿起酒杯斟酒,惱人的手機鈴聲又開始響。
這次大家都鎖定了方向,幾乎所有人都往著商秦和程宸那邊看。但兩個人當中沒有任何一個掏了手機。但音樂確確實實在響。
楊子江忽然口,“班長,你為什麼不接電話呀?”聲音裏帶著一種壓抑地低喘。是有點緊張的感覺,他在試探著,害怕程宸一個惱了,導致我們所有人都不好過。
畢竟他曾經的“淫威”是那麼的可怕,可怕地讓人不得不屈服。
話說自從出了楊子江“情書摸。胸事件”以後,班上人人都噤若寒蟬。本來就害怕程宸,這下就更怕了。
原因不為他,就是太丟臉。那個年紀是自尊心最強且外放到最大的時候。所謂麵子大於天,形容的就是那時的事。
我當時和楊子江被程宸叫出去,一人寫了一份檢討。
說是檢討其實更像是“情書”――以檢討為名義來表情達意的書寫。
我寫的內容是――
“楊子江,我喜歡你!”
而楊子江寫得內容是――
“施璿,我討厭你!”
一句話七個字加上兩個空格,在三百多字的作文格子紙上可以占九個空,楊子江的是八個空。
程宸要我抄六百一十遍,楊子江抄七百零四遍。每當我倆對這個結果表示抗議的時候,程宸就會假惺惺地聲稱這個是對寫作文湊字數以及練字的良好訓練。
那個時候,大家天天給班主任逼著練字,練到吐。班主任,“禿狗子”被我們暗地裏罵得可慘了。
那時候他的要求是不管練什麼內容,直到把字寫的端端正正橫屏豎直為止。“禿狗子”每周要求我們寫三千五百個字,一天五百字,一個字都不少因為他真的會軸到每個字都去數。
每周一收上去,周三班會開完他會一個一個點評過去。堪稱每周練字“紅黑榜”!
“禿狗子”真不可謂不是禿狗子,他日常負責一些瑣碎的,管理班級的大權全部旁落在程宸手裏。而我這個副班長說實在除了負責考勤其餘的其實隻是一個打雜的,或許那個時候連打雜都不配。所以到處給程宸欺壓,欺壓到一無是處。
程宸是個很認真負責的人,他每周都會在班會上對班級的事物做一個正式的報告。報告包括一周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發生的為什麼發生的,事無巨細全部都會寫在報告裏。然後念給全班聽還有“禿狗子”聽。
說白了程宸就是一個“漢奸”,負責給“禿狗子”打報告,打完報告還要和“禿狗子”一起懲罰那些違反班級紀律的。
說起來蠻好笑的,當時少不更事,所以規矩比天大。大家都很看中那個規矩,沒有人敢違反。
所以盡管程宸讓我和楊子江抄完那麼多遍以後放學當著全班的麵做檢討,以形式――
我念一句“楊子江,我喜歡你”
楊子江緊跟著念一句“施璿,我討厭你”這樣的。我們也不敢對他有怨念,畢竟程宸在當時的班級裏就等同於規矩的“天”!
我和楊子江,我倆加在一起,每人一人念二百六十遍。
那一天真是丟盡了臉,你一句我一句,後來越來越快,大家都趕著回家吃晚飯。我倆就跟放鞭炮一樣劈裏啪啦,不帶喘氣一口氣說完了湊一起的五百二十遍。
我覺得程宸很賊,鬧得後麵我和楊子江我倆出了大笑話。被整個年段傳成了一對謊言中的“金童玉女”。料想當時的程宸確實很討厭我,所以要想盡辦法把我從他身邊推開。
估摸著程宸就是計量好的,否則也不會那樣了。
經過這樣一鬧,程宸成了人人懼怕的“整蠱王”。由此再木得人去騷擾他了?當然這其實說來也隻是一個廢話罷了。畢竟後來又發生了許多的事情。
隻如今,十年了,這麼過去了,大家對程宸早已從最初的恐懼轉為了後來的敬畏。
畢竟後來程宸可是高中“清華”的才子,哪裏是我們這樣的平凡本科高攀得起的?
我一抬頭,掀起眼皮就看見程宸轉過身子冷而譏諷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