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柴門聞犬吠 風雪夜歸人(1 / 3)

第四十四章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北風呼嘯,天地一色,陳南塵和鳳行歌牽馬走在山間,兩人一身長袍,頭戴雪帽,饒是如此,眉毛上依然沾滿雪花,陳南塵滿臉青須也已被染成白色。

鳳行歌歎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早知在剛才那個鎮上落腳了。”

陳南塵道:“這麼大的風雪都管不住你的嘴?”

鳳行歌一笑:“大哥你那紅線鈴練得如何?要不咱們比比輕功?”

陳南塵隻顧頂風向前走,笑道:“不了,一會還得回來牽馬,太麻煩!”

鳳行歌“嗐”了一聲,道:“做人不找點麻煩有什麼意思?”

山間隱約傳來一陣小孩哭聲,陳南塵看向前方山坡,問道:“景川,你聽到小孩哭聲了嗎?”

鳳行歌正四處打量,說道:“聽見了,隻沒見到人。”

兩人正自疑惑,忽然又傳來一聲大喝,伴有馬蹄之聲。陳南塵道:“在那裏!”他忙上馬向東北方奔去,繞過一個山坡,卻見一個垂髫小兒抱著一隻小羊跌坐在地,他身後一書生跨白馬,挺長槍,正力鬥一隻壯碩的野豬。槍頭紅纓閃動,風雪中分外明顯。鳳行歌也騎馬趕來,見此情景,雙足一點,落到小孩身旁將他抱起,閃到一邊。

陳南塵望向那白馬書生,見他四十來歲,身形偉岸,凜然自有威嚴,手刺長槍運用自如。昔日南塵走江湖賣藝,也是耍了一手好槍,此時見他進銳退速,腕隨臂,臂隨身,渾然一勁,神化無窮,不禁大聲喝彩。那野豬一口獠牙,雖身上中了幾槍,鮮血直流到雪地裏,卻仍剽悍異常,但見它嗷嗷直叫,發狂一般衝向白馬,那書生尚且鎮定自若,誰知白馬受驚,長吼一聲,前蹄翻起,將那書生摔下馬去。陳南塵見勢不妙,飛身上前,揮掌在那野豬腦袋上狠狠一拍,隨即滾落到書生旁邊。那野豬悶哼一身,倒地動彈不得,口中氣喘不已,過不多久,竟然氣絕。那白馬書生見他一掌之間竟將這野豬打死,不禁癡呆了,驚的半響沒說出話。

陳南塵將那書生扶起,問道:“先生沒事吧?”

那書生道:“無妨,多謝壯士相救!敢問高姓大名?”

南塵道:“在下陳南塵。”

那書生凝神看向他,笑道:“好好好!原來你就是陳南塵!”

南塵略有些吃驚,笑道:“莫非先生認識在下?”

書生道:“川蜀之地,誰不知道訪寒翁陳大俠的威名?在下虞允文,曾任彭州通叛。雖非江湖中人,多少也聽過陳大俠昔日在潼川的壯舉。”

陳南塵忙道:“原來是虞大人,幸會幸會!大人適才一席話,實在是抬舉陳某了。”

虞允文看向那野豬,笑道:“陳大俠果然好身手!”

鳳行歌笑道:“今晚的夥食有了!”

虞允文問道:“這位是?”

行歌拱手道:“在下鳳行歌,見過虞大人!”

虞允文笑道:“原來是鳳公子,適才見你翻身下馬,身形灑脫美妙,看來也是身懷異技!佩服佩服!”

鳳行歌道:“哪裏,虛有些江湖中人自保的手段而已……大人本是彭州通叛,不知因何來到此處?”

虞允文道:“鳳公子有所不知,昔日秦檜當權,我等空有一番抱負無處施展。今逢秦檜病逝,在下受中書舍人趙逵趙大人推薦,趕赴臨安任職。適才來到此處,見這孽畜追趕小兒,便自不量力上來打鬥。”

陳南塵忙道:“虞大人過謙了,適才見你槍法精妙,令人叫絕!”

虞允文哈哈一笑,望向那垂髫小兒,問道:“孩子,你家在何處?”

那孩子緊緊抱著小綿羊,指了指前邊,卻並不說話,似乎受驚不小。陳南塵道:“想必前麵有些人家。”

虞允文道:“天色將晚,咱們不如結伴前行,順道送這小兒回家。”

陳南塵點頭道:“好!”

鳳行歌看著那野豬,問道:“大哥,你餓不?”

陳南塵笑了笑,將那野豬拎起,行歌笑道:“著!知我者訪寒翁也。”

幾人約行了一炷香時間,見前方果然有幾處低矮的茅屋,破舊柴門前一個老頭拄著拐杖正自張望,神色頗為焦急。

及至近前,那小兒叫道:“爺爺!爺爺!”

行歌將他從馬背上抱下,問道:“這就是你家?”

那小兒點點頭,奔跑過去,拉著那老人道:“爺爺,剛才有一隻好大的野豬追我,被這幾個叔叔殺了。”

他邊說邊比劃,那老人了解究竟,忙向幾人唱個大喏,道:“多蒙幾位壯士相救!老漢在此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