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榣木笑道:“既如此,青女也上不去的,陳兄,我隨你去吧。”
陳南塵看了胥布公一眼,道:“也好……胥大哥你過來,我跟你說一句話。”說著拉起胥布公的胳膊走到一旁,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胥布公連連點頭:“放心放心。”
崔榣木對青女道:“你和廬姐姐胥大夫去正門等我們便是了。你放心,我不會讓陳大俠走的。”
青女點了點頭道:“多謝表哥。”
陳南塵放開胥布公,對崔榣木道:“崔兄請隨我來。”兩人向東邊去了。
這裏青女與胥布公廬州月向正門走去,青女問道:“胥大夫,你與南塵是怎麼認識的?”
胥布公笑道:“有一天我在老夥計家裏喝酒,撞上這小子進來討水喝,我見這小子不錯,一高興就請他喝了點酒,就認識了。”
青女笑道:“原來是這樣。適才聽陳大哥說要和你去川蜀,你們去那做什麼呢?”
胥布公笑嘻嘻地道:“還能幹什麼,老頭子沒走過蜀道,自然是去遊山玩水,喝酒吃肉。”
廬州月搖頭道:“你這位老先生,說話不誠實,那川蜀自古就是凶險之地,有什麼好玩的?”
胥布公瞪眼道:“咦?你不信俺!俺騙你做啥?”
青女道:“不僅廬姐姐懷疑,我也有些信不及你!”
胥布公急得直跳:“我沒騙你!”
青女道:“好吧,我相信你。既然你不會騙人,那我再問你,陳大哥身體好不好?有沒有受傷?他剛剛在你耳邊說了什麼?”
胥布公眼珠一轉,心道:“好個小妮子,使激將法!老頭子偏偏不上當。”當下笑道:“陳南塵這小子活蹦亂跳、上跳下躥的,比這小猴子還機靈,能有啥事?至於他對我說了什麼……你真的想知道?”
青女道:“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可以自己問陳大哥,他不會瞞我的。”
胥布公臉上浮現出一絲狡獪神色,笑道:“他是不好意思說……嘿嘿,他對我說呀,你,就是你,是他的小娘子,讓我好生照看你!”
風青女聽了滿臉通紅,心裏卻甜甜的,連叫幾聲“呸呸呸!”
廬州月笑了笑,對胥布公道:“你年紀這麼大了,怎麼這般口無遮攔,這些話也是能隨便說的?”
風青女紅臉道:“你為老不尊,我不跟你玩了!”
胥布公瞪眼道:“是你讓我說的,卻來怪我!”
青女轉過頭不去理他,胥布公笑道:“小姑娘,你身上怎麼會有一種異香?你是不是經常吃什麼藥?”
風青女道:“偏不告訴你!”
南塵與崔榣木往東牆取馬,路上崔榣木道:“陳兄,不知天一教發生了什麼變故?風老前輩現在何處?”
陳南塵見問,說道:“崔兄,你信得過我嗎?”
崔榣木道:“這是自然!”
南塵道:“好!實不相瞞,我現在也是一塌糊塗。適才康公公說潼川有個陳南塵在聚眾造反,令我著實疑心,我懷疑師父就在潼川。”
崔榣木道:“剛才在殿中你說要去川蜀,難道就是去潼川?”
陳南塵搖頭道:“不是的,我去川蜀另有他事……崔兄,陳南塵有個不情之請。”
崔榣木忙道:“但說無妨!”
陳南塵道:“我想請崔兄立刻送青女回穆家莊。”
崔榣木道:“這……恕我直言,青女對你早已是情根深種,隻怕她不願……”
陳南塵搖了搖頭:“請聽我說,其一,我身負重傷,是個將死之人,無緣與風青女廝守終身。川中凶險難料,又何必害她跟著我受苦?其二,我師父逼我起義反宋,我是徽宗遺子,萬死不能從他。我與師父反目,叫青女夾雜中間如何抉擇?”
崔榣木頗為震驚,陳南塵又道:“崔兄,這些全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敬你是坦蕩君子,才與你說這些話。我是一介莽夫,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崔兄與青女才是天作之合,唯有你能保她一世安穩。請你萬勿推脫!”
崔榣木看著他,半響方道:“好,你放心!我……我答應你。”
陳南塵喜極,向崔榣木作揖道:“多謝崔兄!”
崔榣木忙作揖還禮:“陳兄客氣了,該是我謝你成全。”
陳南塵道:“崔兄,今夜密談,我與你推心置腹。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崔榣木點頭道:“崔榣木不會對第三個人說起……咱們快走吧,想必胥老爺子要等不及了。”
陳南塵笑道:“正是!”
兩人牽馬來到正門,見風青女抱著小白猴,與廬州月一起站在馬車外。胥布公正蹲在馬車上發牢騷,見兩人來了,怒氣衝衝地道:“你倆幹啥去了!這麼慢!”
崔榣木笑道:“老爺子不耐煩了,我們正商量明天請煙雨樓的廚師做什麼菜呢!”
胥布公道:“哎呀!這我知道啊!你跟陳南塵這小子能商量出什麼來?他啥也不知道。”
青女道:“就你知道。”
胥布公笑道:“你還別說,我就知道!”
崔榣木道:“好了,咱們回竹裏館聽老爺子高談闊論。二位姑娘請上車吧。”
胥布公道:“我也要坐車。”
青女笑道:“我和廬姐姐清清靜靜的,才不要和你一起。”
胥布公笑道:“好姑娘,你讓我坐車,以後有啥秘密我都告訴你!”
風青女看了陳南塵一眼,紅臉“呸”了一聲,摔簾進車了。
陳南塵道:“胥大哥,你既不願騎馬,便請駕車送二位姑娘。我與崔兄騎馬在後相隨。”
當下幾人踏著月色回到竹裏館,暫且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