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月走了出來,那人道:“老奴救駕來遲,安國長公主千金!隻因有聖上口諭在身,恕不能拜了。”
廬州月見他口氣傲慢,上下看了他一眼,說道:“公公誤會了,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並無危險,又哪有救駕之說……恕我眼拙,不知是宮裏那位公公?”
那人拿出禦賜金牌,笑道:“老奴姓康,特傳皇上口諭,請長公主接旨——”
廬州月見了金牌,俯身跪下,那老奴掃了一眼其他人,廬州月笑道:“江湖中人不知規矩,公公見諒,不知要傳何旨?”
康公公清了清嗓子,道:“端午佳節將至,宮中將大擺家宴,聖上請長公主即日動身回宮。”
廬州月接了旨,康公公將她扶起,笑道:“長公主殿下,老奴下午就到您府上了,遍找不著您,所以命這裏侍衛見到您知會我一聲,好叫老奴傳完聖旨,回去複命。”
廬州月笑道:“原來如此,公公費心了。”
康公公看了看其他人,說道:“庶民不得入皇陵,長公主是知道的。”
廬州月道:“這些人是我的朋友,他們敬慕父皇很想來父皇靈前拜上幾拜。我雖是奉旨守陵,卻也不敢壞了規矩,所以才在晚上帶著他們偷偷地祭拜祭拜,不想卻被公公撞見了,還請公公看在我的麵子上通融通融。”
康公公遲疑道:“這……這恐怕……”
廬州月笑道:“天下人皆是皇帝的子民,他們來拜祭也是出於一片敬畏之心,還請公公成全。”說著盈盈拜下。
康公公忙扶住她,說道:“哎呦!這可使不得,折煞老奴了!既然公主開了金口,老奴也不便追究了。”
廬州月笑道:“如此便多謝公公了。”
康公公笑道:“那老奴就先走了。”
廬州月笑道:“公公慢走。”
胥布公見兩人盡扯些場麵話,著實不耐煩,叫道:“陳南塵,我們走吧,帶上這個漂亮小姑娘,明天煙雨樓吃飯去!”說指了指風青女。
那康公公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陳南塵,問道:“你是陳南塵?”
陳南塵點了點頭:“正是!”
康公公冷笑幾聲:“傳聞潼川有個叫陳南塵的,自稱是什麼徽宗幺子,正聚眾造反呢!”
陳南塵心中一驚,一時不答。
廬州月奇道:“有這等事?可見這天底下重名的人還真多,這位陳公子在天子腳下祭拜先皇,那山高路遠的地方又有個不怕死的在籌謀造反。”
康公公看著陳南塵,半晌,突然高聲笑道:“哈哈哈,傳聞嘛,不盡不實也是有的……老奴先告辭了!”說著轉身走了。
廬州月向護衛道:“你們好生護送公公下山!”那些侍衛領命護康公公離開了。
殿內陳南塵想著康公公適才說得話,心中著實不解,崔榣木向陳南塵抱拳道:“陳大俠你好,在下是崔榣木。”
陳南塵忙抱拳回禮:“崔公子你好!”又向廬州月道:“適才承蒙長公主解圍,陳南塵在此多謝了。”
廬州月笑道:“陳大俠不必客氣,你既崔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崔榣木笑道:“我與陳大俠曾在揚州渡船上有過一麵之緣,不知能否與陳大俠攀上‘朋友’?”
陳南塵忙道:“崔兄說笑了,陳南塵能結交穆家莊崔二爺,正是人生幸事。”
胥布公不耐煩地舉了舉小白猴,道:“說完了沒有哇!這小畜生要餓死了,老頭子要走啦!”
陳南塵道:“胥大哥!你別急!”
崔榣木道:“這位是?”
陳南塵道:“這位老先生叫胥布公,他的醫術很好。”
崔榣木聽了,頓時肅然起敬:“可是江湖人稱‘鬼才郎中’的胥大夫?”
胥布公頓時神氣幾分,笑道:“哈哈,你小子居然知道我的名號,不錯不錯!”
崔榣木道:“胥大夫的名聲如雷貫耳,晚輩豈能不知?”
胥布公道:“嘿嘿,不錯不錯,不像陳南塵這呆小子,連俺都沒聽過。”
陳南塵笑了笑,道:“原來是胥大夫,失敬失敬!”
青女低頭拭了拭淚水,走到南塵身邊問道:“南塵,你……你還好麼?”
陳南塵看著青女,柔聲道:“我很好。”
胥布公小聲嘀咕了一聲:“好個屁!”青女怔了怔,不知何意。
陳南塵忙道:“咱們先離開此處,下山說話。”
崔榣木道:“正是!陳兄,胥大夫,二位不妨去我竹裏館。”
胥布公搖頭道:“不行不行,我要去煙雨樓!”
崔榣木笑道:“胥大夫,你們還是不要去的好,適才那位康公公知道你們要去煙雨樓,恐怕那酒樓這兩天都不會太平。”
胥布公道:“怕什麼……”
崔榣木笑道:“胥大夫雖不怕,卻不免壞了好心情。這樣吧,明天我把煙雨樓最好的廚師請到竹裏館,您想吃什麼就做什麼。”
胥布公聽得兩眼發光:“真的?”
崔榣木笑道:“自然!”
胥布公笑道:“好哇好哇!陳南塵,我們去竹裏館吧!”
陳南塵看了看青女,對崔榣木道:“也好,多謝崔兄盛情!”
幾人走出祭殿,陳南塵道:“我二人的馬停在東牆下,待我二人先去牽馬。”
青女道:“我跟你一起去。”
胥布公對青女道:“好姑娘,你順手幫我的馬也牽過來,那東牆太高了,老頭子不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