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暮色四合之際,陳南塵走進山穀,陡見前路怪石嶙峋。當時來白石宮時似乎並未見過這許多石頭,他心下微微奇怪,卻也不及多想,當下走進石林,一直前行,豈料這石林極大,走了許久也走不到盡頭,陳南塵心道:“這石林這麼大,當時來時怎麼沒有經過這裏,莫不是我走錯了!”便往回走,哪知走了將近半個時辰竟還在石林之中,他暗覺不妙,“我一直往回走,怎麼會找不到出口?這石林有古怪。”
他想了想,從懷著掏出那塊寫著“青女”、“永佑陵”和“張家埠”的布來,蒙在眼睛上,對準一個方向直直向前走去,練武之人的方位感極其敏銳,約莫走了一柱香時間,忽聽前方有輕微腳步之聲,陳南塵解下眼上蒙著的破布,忽見一個白色人影手持玉簫,向自己麵門襲來,陳南塵雙腳向後一點,身子向後傾去,跟著踢向那人下盤,兩人拆了一招,分開站定,陳南塵方看清眼前之人,驚道:“三弟!”
那人一怔:“二哥?是你!”原來此人正是蕭七。
蕭七喜道:“二哥,別來無恙?”
陳南塵道:“說來話長,我們日後詳談,三弟,這石林怎麼如此古怪,你可知道出路?”
蕭七道:“這是白石宮布的陣,我也險些著了道,你隨我來。”說著點起一個火折子,引陳南塵曲折前行。
南塵問道:“白石宮出了什麼事?我聽令妹說這山中來了許多江湖中人?”
蕭七道:“正是,我在這石林中耽誤不少功夫,適才碰巧遇到了那些人派來探路的嘍羅,偷聽他們對話才知這是奇門遁甲之術,那些人還在石陣外不敢進來,白石宮暫且無礙。”
陳南塵點了點頭,跟著他曲折繞行,問道:“三弟,你也會這奇門遁甲之術?”
蕭七搖頭道:“我並不會此道,不過小時候聽一位高人跟我講過《易經》,又在這林中耽擱半天,摸出點門道來。”兩人走了半晌,果見前麵石塊漸漸少了,幾株合抱之樹出現在眼前。
陳南塵喜道:“終於出來了!我們該怎麼去白石宮?”
蕭七道:“二哥,你且稍等,我上樹看看。”說著輕巧一躍,跳上高樹。
陳南塵問道:“如何?”
蕭七道:“這石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那些人點著火把在石林那邊,哎呦不好!”
陳南塵道:“怎麼?”
蕭七道:“他們要把石林炸開!”
話音剛落,隻見天邊一亮,接著轟然一聲巨響,從石林間飛出幾個碎石來,陳南塵揮掌打落那些飛來碎石,蕭七跳下樹來,說道:“白石宮入口就在石林邊緣,石林一毀,那些人很快便能找到。”
陳南塵急道:“咱們需得趕在他們之前。”
蕭七微微沉吟,問道:“二哥,你了解這白石宮嗎?”
陳南塵一怔,不知他是何意,蕭七道:“適才我見那宮門峽口處站著許多手持燈籠的姑娘,似乎有恃無恐,咱們不能貿然前去,恐會壞了事,還是悄悄過去靜觀其變的好。”
陳南塵聽他如此說,心念一轉,突然想起趙孤蒼在靈山島質問師父的話來,他重複道:“那白石宮的女子個個身世淒苦,你卻還要把她們當做複仇工具?”
蕭七奇道:“你說什麼?”
陳南塵緩過神,說道:“這是我無意中聽到的一句話,白石宮是什麼情況我一無所知,你說的對,我們不能貿然前去。”
當下,兩人繞著石林邊緣來到宮門附近,果見五六個宮女手持燈籠站在那裏,陳蕭二人蹲在一個大石塊後麵。過了一會,但見十幾個江湖中人沿著炸開的路徑直前行,氣勢洶洶地來到宮門處。一個四十來歲的粗魯大漢高聲叫道:“不知寒宮主是哪位?你們白石宮便是這樣招待我們天一教的人麼?”
陳南塵定睛一看,心中一驚,原來此人是天一教之人,名喚謝同,陳南塵在島上也曾與他照過麵,不過此人不愛說話,並未過多交談。隻聽白石宮一個女子說道:“白石宮不問江湖中事,不知道什麼天一教,地一教,還請諸位原路返回。”
謝同冷笑幾聲,說道:“老爺子在暗地裏幹的勾當,別人不知,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快叫那女娃娃出來見我!別跟大爺裝蒜!”
那宮女淡淡地道:“閣下不請自來,我們宮主設下陣法相阻,本已算是饒過你們一回,你竟不知好歹!”
謝同“哼”地一聲,說道:“小娃娃,你倒教訓起爺爺來,我當年……”話未說完,隻聽“啪”地一聲,那宮女出手快如閃電,竟甩了謝同一個大耳刮子,那宮女冷冷地道:“這一掌賞你出言不遜,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