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後藏遊曆(3)(1 / 3)

這條小溪逐漸變渾濁,我也再一次衝進峽穀。接連路過幾個村莊,這時候也下起雨了,豆大的雨點打下來,還好密度不高。頓時沒心情賞景,趕緊撒丫子跑,幸好是下坡路,和烏雲賽跑,衝了十幾公裏就衝出雨區了。這一帶雖然是峽穀,但青稞、油菜花整整齊齊地種在河邊的平地上,密密麻麻。日喀則是世界青稞之鄉,與平原地區矯情的作物迥然不同,唯有韌性十足的青稞配得上這高寒嚴酷的環境。走了這一路,的確在日喀則這一帶見到了最多的青稞。

黃褐色的河水在經過某處時突然就變綠了,同時也大大放慢了奔流的速度,過渡區域不過是幾米長的河道,涇渭分明,我對這種現象也頗為詫異。我算了算,從卡若拉山口一路過來竟然足足有40多公裏下坡,真是過足了癮。繼續下坡一點,終於開始久違的上坡。旁邊綠色的河水逐漸延展,變成了一個堰塞湖,實際上這是人們修水電站從而生成的一個水庫。羊湖的水是藍的,天然純淨,散發著處子的芬芳;人造的水就是綠的,雖說也中看,但感覺咋就像魔鬼的洗腳水呢……同樣是水,這顏色可是大有學問的!

上坡路並不長,不到3公裏,到達斯米拉山口,標示海拔4352米,滿拉水庫沒有一絲波紋,猶如一塊碧玉,令人嘖嘖稱奇。緊接著一個下坡又一個上坡,到達另一無名山口,看到滿拉水電站,過了這個水電站的水壩,堰塞湖就消失了,一條河流誕生。

英雄城江孜:《紅河穀》故事的發源地

最後這一段路爽歪了,我的速度基本在20以上,一路農田風光,但與江南地區的平坦濕潤大不相同,這裏的農田夾在山間,緊貼河穀,空氣相對幹冷,但景色確實蒼茫大氣,處處顯現出人與自然的和諧共存。大概還有10公裏的時候,可以遠遠地看到高聳於江孜城中心山巔的宗山古堡,配上這連綿不絕的農田,象是中世紀的童話世界。

18:30,很快就到江孜了。江孜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年楚河自南向北流過此地,周圍大片的平坦的土地,看看一路過來的田就知道了。直接看這裏的照片,很少有人能想到這裏竟然也是西藏,第一次來這裏的人也會感歎西藏竟然也有如此肥沃的土地。江孜堪稱後藏的天堂,很早就有開發了,曆史足有1000年以上。

但江孜為什麼如此出名,還和近代另外一件事有關,宗山古堡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西藏曾經是一個異常封閉的社會,依仗著高海拔,在達賴喇嘛的政教合一統治下過著勉強自給自足的小農生活,很長時間內甚至沒有外國人得以入內。19世紀末,英國逐漸攫取了在印度的特權,進而想發展勢力入西藏,於是與保守的西藏發生摩擦。英國仗勢欺人,逐漸發展成武裝侵略,反正當時清朝國力衰微,又受製於不平等條約,幹脆袖手旁觀。1888年英國發動第一次侵藏戰爭,藏軍戰敗,被迫開放亞東海關,同時讓出大量利益,但這仍然沒有填飽侵略者貪婪的肚子。1903年,地理學家榮赫鵬變身劊子手,在他的帶領下,英軍從今天的亞東縣第二次入侵西藏,由於武器先進,連戰連勝,至1904年4月,一直殺到江孜城下。江孜軍民寧死不屈,在很短的時間內,境內16歲至60歲的所有男丁都被號召保家抗英。他們在宗山上築起炮台,用中世紀的落後火器和弓箭、刀槍、石塊與英軍鏖戰,戰鬥竟然持續了8個月,期間還有過揚眉吐氣的偷襲、反擊。直到6月的某天,宗山古堡的彈藥庫不幸被英國人的大炮給轟掉了……江孜軍民在這最後關頭,仍用石頭拚死抵抗了三天三夜,直至最後一刻,不願被俘的將士全部從古堡後麵跳崖……電影《紅河穀》以藝術的形式再現了這一段曆史。

英軍一鼓作氣,沿著羊卓雍錯一線殺入拉薩,趁火打劫,逼迫清政府簽訂不平等《拉薩條約》,攫取大量利益。這大概是英國陸軍侵入中國領土最深的一次了。具有諷刺意義的是,由於《拉薩條約》是西藏政府私自與英國簽訂的,未得到清政府的承認,雖說清政府管不了西藏,英國勢力在一段時期裏確實曾深入影響到了西藏,但對於後期的曆屆政府來說,清政府不承認《拉薩條約》就意味著該條約無效,這有效地保障了中央政府對西藏地區的主權,雖然西藏真正解放已經是幾十年以後的事了。唯一遺憾的一點,就是《拉薩條約》在近10年後催化了“麥克馬洪線”的誕生,導致今天的中國實際上喪失了藏南地區7萬多平方公裏的肥沃土地。這片土地已被印度開發多年,幾乎實現了印度化。這是中國人心中的痛。

由於這段曆史,江孜又被稱為“英雄城”。

站在宗山古堡腳下,絲毫感覺不到昔日的血腥,能感覺到的隻有古堡的高峻與壯觀。似乎很多不堪回首的曆史總是能與著名雄偉的建築物掛上鉤。

我就住在廣場馬路的對麵,一拉開窗簾就是宗山古堡,偌大的單間隻收了我30塊,真是享受。

跟著轉經的藏人混進白居寺

8月6日。

為了逃票看白居寺,我7點就起床了,鬧鍾響前我正在做逃票的夢,在夢裏我十分神勇,幫助七八個人翻牆進寺,最後我翻進去的時候正好被看大門的看見了,於是撒腿就往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