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若白了他一眼,依然沉默。
“你真的很像心塵,”宇文致歎氣:“絲毫都不肯透露……即使是我,你們也不願意說嗎?”
“為何你今天一直旁敲側擊地問她的事情?她的事情和你無關,”顏心若終於開口,不滿地看向他:“我和顏心塵誤上了你的賊船下不來便罷了,何故惹上她?”
宇文致輕歎:“看樣子,似乎你對我很是不滿?”
顏心若瞪他,不置可否。
宇文致反倒笑了:“也許,你真的不是顏心若。”說罷舒了一口氣,但是接著眉頭卻又再度皺起。
顏心若偷眼看他,發現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太快,她根本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錦兒已經帶著“顏心若”去了西戎國,她可以不必再擔心身份會敗露——不過對於宇文致,卻還是不敢放下心來。
最近是為何?為何所有人都有意無意提起她來?顏心若心中帶著滿滿的不安,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作為“顏心若”的她,已經消失在京城的流言中太久,久到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會想不起是否有顏心若這個人……然而無論是宇文政還是宇文致都提起她……怕是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但是此刻,她知道她必須按兵不動——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無論誰問起,她都必須要做到守口如瓶,因為她還不想,讓“顏心若”也跟著卷入這一場暗戰中來。
此刻,她是顏若,也隻能是顏若。顏心若,隻能活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這世間,已經沒有人能保護她了,她能做的,隻能是自己保護好自己。
隻有她自己,才能讓顏心若不受打擾,好好活著。
回到和暖暖一道的園中,閉目想著心事,卻聽得家丁前來通報說有人前來。
顏心若微微愣了一下——雖然她並沒有刻意隱瞞她的所在,但是畢竟這莊園曾是宇文政的,所以即使不滿,暖暖的那些狂蜂浪蝶也不敢來此處鬧事,那麼會有誰還會來這裏找她?
然而下人們都不敢說出那人是誰……顏心若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家丁,輕輕一歎——她猜到來人是誰了。
走出前廳,果然看到宇文敞一副很自在倚在椅子上的情景,顏心若也不行禮,隻是有些揶揄地開口:“要是來的不是我,要換做了別人,見你這樣子,怕是會以為是哪家的紈絝子弟呢……誰會想到,堂堂的六皇子居然是這副模樣。”
見是她,宇文敞也不惱,依舊那麼隨意地躺在,斜眼看她:“怎麼才來?讓本皇子在這裏等你……該當何罪?”
“我沒叫你等,更沒叫你來這裏找我,”顏心若不以為意,全然不把他的威脅放心上,白了他一眼:“此處廟小,裝不下六皇子你這尊大佛,煩請您老自行離開?”說罷做出要送客的樣子。
那一場比試之後,兩人並未因此交惡,宇文越喜她的態度,讓宇文敞多多與她接觸——她原是不願和宇文敞多接觸的,隻是奈何他總是死纏爛打的而她拗不過他,隻好作罷。
接觸多了,便發現其實宇文敞這人其實心眼不壞,就是心直口快了性情魯莽了一些——和宇文致以及宇文政還有宇文斂那些心裏繞了許多彎彎的人比起來,倒是更好相處。
一來二去,二人竟也有生出知己之感,當然,是宇文敞把顏心若引為知己,顏心若卻沒有把他引為知己,在她看來,宇文敞這個人,隻是一個好欺負的小子而已,甚至對宇文敞百般說教——難得的是,宇文敞居然沒有反駁或者生氣,反而越發地喜歡跟在她後邊,像極了她的小跟班。
顏心若對於這樣的情形也不以為意,反正她心裏,宇文敞就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她把他當初自己弟弟一樣來欺負——雖然其實宇文敞年歲還比她大了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