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何事?”
“絕塵昨日閑遊到一處竹樓,守衛的士兵說那是公主的藏書閣,絕塵想找公主借閱一二以解這府中憋悶。”
“是這樣,好說。”顏臻起身把令牌卸下交給他。絕塵謝過就走了。
“公主不怕他拿去胡來?”驪姬不解的望向顏臻。
“是敵是友,尚未可知,不妨一測。”
扶蘇公子在上郡的府邸是前朝大將留下來的,顏臻無意中發現自己的臥室床板下有個密道,通往兩個院子外的藏書閣,借出令牌的當夜,她就溜到藏書閣的屋頂上,果不其然,絕塵一會就到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兩個人,顏臻認出都是新來的門客,龍且也在內。三人進了書房,點亮燈,絕塵就挑了一本書坐在窗邊。
龍且和另一人在桌上展開一幅圖,顏臻在天窗中仔細看到是一幅王府的鳥瞰圖。
這時龍且開口問道:“公子為何不加入我們?這是殺死扶蘇絕好的機會。公子難道忘了國仇家恨了麼?”
絕塵冷冷地頭也沒抬:“你們要做什麼,我不想幹預,也不會告訴別人,這是你們自己的事。”
“公子這是怕了?”另一人哂笑到,“我和龍且公子計劃周全,公子還有什麼多慮的?難道是想讓這扶蘇招你做駙馬好平步雲天麼!”
“不得無禮!”龍且喝道,“絕塵不是那樣的人。”
“你們要說什麼都無所謂,鳥瞰圖我今天下午也在閣中給你們找來了,剩下的事與我無關。”
“公子既已參與找圖,難道不怕事發後我們把你說出來?”
“怎麼?還想威脅我?”絕塵笑笑,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顏臻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明顯感到空氣中冷了幾度,心想,這大爺真是不好惹,話不投機就用眼神殺人。“你們可以試試,把我供出來,她會怎樣做。”說著甩了甩令牌,低頭接著看書。
“既然如此,我們在此謝過公子了,這就告辭,好自為之!”另外兩位說罷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絕塵也挑了幾本書,拿著出去了。
顏臻起身在屋頂上坐好,絕塵的身世應該是六國某個公子錯不了,不過他好像並無意加入複國的爭鬥,難道還真想留下來做駙馬不成?顏臻想到這裏臉紅了一下,想什麼呢!借我令牌分明是利用我,雖然他無意傷父王,我也不能讓他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顏臻先前一副查探敵情的嚴肅勁兒此刻倒是小女兒嬌態萬分,正要掀開天窗落回閣中,撇了眼院內,絕塵正在當中回過身望著她,她一下不知做何表情,倒是絕塵衝她微微一笑,那眼神好像洞察了一切,沒什麼能逃過他的算計,轉身出院離去。
這算什麼,他早就料到我會來麼,於是故意引那要造反的門客好讓我心裏有數?顏臻搖搖頭,還是先回去想想對策吧。
敵暗我明,顏臻除了每日暗中派人盯著那兩個人,也不好再做什麼舉動打草驚蛇。北國的邊城已漸入秋,到了晚上,背靠山林的王府涼了許多。驪姬不知又去哪找虞子期快活去了,驪姬在房中有一下沒一下的剪著燭花。隻聽著外麵突然有人叫到“有刺客!”顏臻一驚,剛要奪門而出,隻見一個身影從門外把她擋了回來,把門抵住,捂住她的嘴,轉頭把油燈吹滅,一氣嗬成讓顏臻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別出聲,是我。”低沉的聲音讓顏臻一怔,借著月光她看清是絕塵的刀削般的麵龐距自己僅三寸之遙。絕塵見她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就鬆開手,用劍鞘抵住門,領她到內室“你放心,蒙恬將軍的兵已經到了,幾個書生,成不了氣候。”
“你敢說沒有你的事?”
“我沒有理由害扶蘇公子,他休養生息的政策正合我意,隻是皇上反對罷了,而且如果皇上駕崩,扶蘇公子是長子,不是完全沒有當二世的機會的。我為何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