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你是不是因為皇宮險要,就退而求其次先殺個皇族也算報了一半的國仇家恨。”顏臻波瀾不驚的在微暗的臥室中看向他,此刻他已坐在臥室的另一邊,眼睛盯著窗外,“你不信我。”
“我為何要相信你?就憑你把那二人暴露出來?”
“也罷,你和我走吧。”
“去哪?”
“離開上郡。”
“我和你又不熟。”
“不熟就不能和我一起走了是麼?”
顏臻無言,多半是覺得這公子莫名其妙,實在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我現在不便告訴你我的身份,但你若還留在此處和皇族在一起絕對沒有好處,不和我走也行,我勸你盡早隱瞞了姓名離開皇家。”
顏臻看著他嚴肅的眼神,不知怎樣回答,真的要變天了麼?“我就是皇族,怎麼能在危急關頭棄父王和子嬰離去?我不想多追究你是誰,多謝你美意。”這時顏臻聽著外麵有著槍械的打鬥,也知道自己不能出去,隻能和他相處一室無言。兩人都安靜下來,顏臻這才細細打量他,發現他隻著單衣,可能是已經歇下了,聽到有動靜立馬趕過來,看他如此,剛才那股無名火也消了,起身找了一件寬大的袍子走過去給他披上“天已入涼,你不要凍著。”絕塵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顏臻又回到床上坐好。仔細思量這件事,覺得奇怪,兩個書生造反,怎麼會鬧這麼大動靜,連蒙恬的戍軍都來了,這倆人是什麼來頭?子嬰說龍且是京中望族之後,難道是皇上想要斬草除根?這也太狠了,父王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漸漸的外麵沒了聲音,絕塵走過來塞給她一個東西轉身出去了,她還沒來得及叫住他,隻覺得犯困,等她醒來時才發覺剛才絕塵是臨走給自己下了迷藥吧,這正好幫她瞞過了為什麼刺客來時她這邊沒有動靜。顏臻發現天還沒有亮,看了看絕塵留的東西,是自己的令牌,但是墜子上多了一塊溫潤的和田玉,怎麼?定情信物麼?顏臻苦笑下,發現底下還有一封信,剛勁的字體寥寥幾句,說他要離開上郡了,去哪裏並沒有告知,讓她今後自己多小心。顏臻來來回回的看了幾遍,無非是不冷不熱的話語,也是,自己和他有什麼關係呢,自己在期待著什麼,和他一起走麼,可是拒絕他是真的,她無法放下自己的責任,也無法和一個不了解的人在一起。
天亮的時候,驪姬跑來說她夜裏和虞子期在山上看星星,底下發生什麼一概不知,就知道早上回來的時候發現家裏的門客全散了,虞子期也要走。
“你和他一起走吧。”
“公主…”
“聽話,你又不是我的奴婢,老賴著我算什麼,他照顧你我也放心,我也不知朝堂發生了什麼變故,不過我堂堂公主總也不會怎樣,他們不會對我做什麼事的。”
“那公主,我隨榆木頭回他吳中的老家去,萬一出什麼變故,公主一定要記得來找我們啊!”
“好。”
二人依依不舍,顏臻和驪姬已相伴多年,可是她知道這皇家的水太深,自己有險都是命中注定,怎能連累他人,她真心羨慕驪姬和虞子期,雖享受不到皇家的禮遇可也有了不可多得的自由。自己,怕是此生都難以逃脫這牢籠了罷。況且今年皇上又去東巡了,這次特地把蒙毅將軍趕了回來,分明是對父王扶蘇的不信任,這次出巡在外,隻有那愚笨的隻知道享受的小叔叔胡亥和奸詐的隻知道自己撈油水的趙高不知又會怎樣離間皇上和父王的關係。顏臻送走驪姬後,滿腹愁緒的想著今後的事。隻看見一個皇家衛軍模樣的使者正朝議政廳走去,皇上傳召了?顏臻一喜,說不定是回心轉意召我們回京了,遂悄悄溜到旁邊的耳房聽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