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觴(2 / 2)

“哪裏哪裏!”眾才俊隨聲附和一齊勸慰公主。

“雖是顏臻不好,但酒杯正好飄到絕塵公子處,絕塵公子,請吧。”顏臻語氣不鹹不淡。

“既是這樣,那絕塵就獻醜了。”說著躍到場中長劍出鞘舞起一段平沙落雁。

好俊的功夫,顏臻心裏暗歎,昨日看他白淨瘦削的模樣,球砸到身上又沒什麼力道,以為他隻不過是個文弱的書生附庸風雅的佩劍罷了,不想他這般舞的劍法卻有模有樣,看似柔和文雅,其實破風傳來的力道不小。不對,這劍鋒分明是淩厲中帶著股煞氣,顏臻看了看一旁的父王暗覺不妙,這人說他是家破人亡,這般氣質與姿態怕是六國的遺貴,也不容多想,大聲道:“子嬰,你再吹奏一曲和絕塵公子的劍法,顏臻看父王興致高,也想助興!”說著也移步生花舞到場中,顏臻沒有持兵器,也沒什麼內力,隻是邁著舞步用寬大的袖子生生擋絕塵的走勢,絕塵淡淡一笑,眼裏倒沒了剛才那淩冽的殺意,還是颯爽的劍法在顏臻長袖的裹挾中回旋,但竟一點都沒碰上衣料,好像小心的避開她怕傷到她分毫。

二人的雙舞將宴會的氣氛升到極致,餘下的人也不好再獻什麼了,於是公子扶蘇起身說了些不鹹不淡的話大家就散了。顏臻把子嬰叫到一旁,問:“你可知絕塵公子的來曆?”

“喲?老姐看上他了?”

“不要胡鬧,我問你,你怎麼認識他的?”

子嬰看姐姐的臉色,遂也不好再開玩笑:“姐姐是怕他是刺客罷?子嬰覺得不會,你看和他一起的龍且公子了嗎?”子嬰指向那人就是絕塵的朋友。“他自小和龍且長大,龍且可是在京的望族和子嬰一起讀書的,他總不會做出對皇族不利的事來,姐姐不要擔憂朝堂上的事了。”

“有時候可能不隻是朝堂自家鬥爭那麼簡單,子嬰啊,你生性篤厚,看不清人,這絕塵和龍且是斯文的貴族公子模樣,可是人心叵測,你生在帝王家,不可掉以輕心,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這次流觴會結束後,公子扶蘇把絕塵公子和龍且公子又另外選了幾名留了下來。盛夏炎熱,大家分住在不同的院子裏倒相安無事。一日,顏臻正和驪姬在花園裏乘涼,顏臻坐在池邊的亭中喂魚聽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講她和虞子期的事情,驪姬突然止了聲。“怎麼不說了?”顏臻放下手裏的魚食,轉過身來,正好看到絕塵向她走來,已是日暮斜陽,夕陽照在他身上像鑲了一層金邊似的,他還是那一身簡潔的白衣,走到前來,身量頎長,為她遮住了刺眼的光,低頭看她,目光仍是不冷不熱,好似也從未把他們之間當君臣看待。

“公主可否借我令牌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