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樹,不要叫他來,千萬不要!”喬希對著華如鬆大喊,崔覺英已經陷入了瘋狂,有她作為人質,葉泠風很可能會丟掉性命。
“住口!”崔覺英打了喬希一個巴掌,對著華如鬆道,“還不快滾!”
華如鬆看了已是滿眼淚水的喬希一眼,快步離去。
房間裏,喬希站著,而崔覺英則坐著,開始一杯又一杯地喝酒,有好幾次,喬希試著開口,企圖打消他殺死葉泠風的念頭,但崔覺英幾句話,便能把她噎得無言以對。
“要他活著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是讓他成為和我一樣的太監,隻要喬希你不嫌棄他,相信他還是能過得比其他太監快活,哈哈哈……”
“若是他能夠把我缺失的東西還給我,這二十幾年的屈辱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喬希你覺得,我缺失的東西還能夠再長出來嗎?哈哈哈……”
喬希望著酒越喝越多的崔覺英,也為他感到了悲哀,他來到這個世上,本就是葉坤準備拿來保護紅雲母子的犧牲品,若是他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或許還能安安分分地做一輩子的太監,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而現在,他必將在仇恨中過一輩子,即使他殺了葉泠風又如何,多年來的屈辱真的會因為葉泠風的死去而一幹二淨嗎?
一想到葉泠風,喬希的眼睛便變得通紅,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你千萬不要來,不要來!
在這之前,她很怕葉泠風因為誤會她的毒是因為和穆天度過了一夜而解,所以嫌棄她、不要她,但現在,為了葉泠風的安全,她寧願葉泠風是真的不愛她了,所以根本不會來救她……
“哈哈哈,葉泠風,你來得很快。”崔覺英瘋狂的笑聲打斷了喬希的沉思,她的心猛顫一下,轉身便看見了從門外款款走來的葉泠風。
隻是,今日的葉泠風的表情有些奇怪,雖然看她的眼神仍舊深情,卻有一種空洞的感覺,好像……好像是來……求死的味道!
“你這個傻子,我都不要你了,你還來幹什麼?你滾啊!滾!”喬希哭著試圖衝上去將他推走。
但她的腳還未跨出,便被突然站起的崔覺英一把拽至身後,狠狠摔在地上,一個侍衛在崔覺英眼神暗示下,將一把刀架在了喬希的脖子上。
崔覺英看了一眼身後的喬希,對著葉泠風陰笑道:“你是自行了斷,還是讓我動手?”
“我死了以後,你真的會放過她?”葉泠風今日的聲音很是沙啞,似乎極為疲憊。
“當然,她隻是人質,我對她,並無恨意。”
“那好,一言為定。”
“不要!”喬希尖叫一聲,她很是後悔,為什麼不能看開一點,早點原諒葉泠風,那麼她在病愈之後,就會跟著他離去,就算因為崔覺英的恨意,遲早都會以這種方式殺掉葉泠風,那麼至少,她和他,還有相聚的時間。
葉泠風將空洞的目光落在喬希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卻什麼多餘的話也不肯多說,隻是深情地看著她、看著她,與她相識的過往,一點一滴在腦海中閃現,他的眼睛好像在說——我是心甘情願的,心甘情願!
“不!”喬希眼睜睜地看見葉泠風抽出一把匕首,插入了他的胸膛,鮮血在他胸口彌漫開來,他的臉漸漸變得煞白。
匕首越插越深,他漸漸站不住,跪倒在地,但帶笑的雙眸卻仍死死盯著喬希,帶著無盡的愛意。
“葉泠風!”喬希大哭著,不顧脖子上已經被大刀擦出了血,很想撲到他身邊,阻止他這種自殺的行徑。
“哈哈哈,你做得很好!我很滿意!”崔覺英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後,便與所有人離開了監工院。
喬希被侍衛放開,連滾帶爬地撲向葉泠風,拽開他握在匕首上的手道:“風,你忍著,我馬上去叫禦醫來,你一定不會死的。”
說著,她就要離開,葉泠風一把抓住她,搖頭道:“別去了,我不行了,恐怕等你叫來禦醫,我已經沒氣了,還是把剩下的時間留給我,陪在我身邊吧。”
“你胡說,不會的不會的。”喬希不願意接受,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她好不容易解了劇毒,本來以為可以和他天長地久的時候,他卻就這樣丟失了性命?
難道,這就是她和他的宿命嗎?
“我想再吻你一次。”葉泠風抱著喬希,以此作為支撐,免得自己倒下,將他的唇印上她的。
可是,他的唇吻上她的,隻是靜靜地覆著,沒有深一步的動作。
喬希的眼淚噴湧而出,難道他真的要死了,所以連吻她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