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摟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舌主動探進他的口中,溫柔地在他口中舔弄,但沒過一會兒,她便覺得不對勁了,猛地將舌抽出,詫異地看著他道:“你——”

她很清楚葉泠風的味道,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口中的味道卻不是葉泠風的。

“對不起,喬希。”男人微微抬起一隻手,在耳後摸索了一會兒,一張假麵皮便被揭開,露出了華如鬆的麵容。

“怎麼是你?”喬希再度震驚。

“很高興是不是?少主他沒事。”華如鬆的唇已經變得慘白,臉上卻對她仍難得地掛著笑容。

“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

“因為,”華如鬆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道,“因為我不知何時,早就愛上了這塊手帕的主人,隻是一直不知道而已,直到……直到她用呆木粉將我定住進了皇宮,我才知道,對她的愛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你……”喬希根本就沒有想到,華如鬆會愛上她,他不是一直愛的都是華飛煙嗎?

華如鬆伸手摸了摸喬希的紅唇道:“以前喜歡小姐的時候,我強吻過她的唇,感覺很柔軟,後來愛上你的時候,我也強吻過你的唇,發現你的味道才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不過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少主,嗬嗬……”

“不要為我感到難過,”華如鬆將她抱進懷中道,“我是一個不善表達的人,今日能以我的性命讓你和少主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很欣慰,況且,就算我活著,我也隻能孤獨終老,那樣的我,是不是更可憐?”

“傻瓜……”喬希在他肩頭泣不成聲。

“喬希,我是一個可笑的人,愛過小姐,又愛上了你,不過,就算我活著,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變了,即使得不到你。”

“鬆樹……”

“我喜歡聽你叫我鬆樹,多叫幾聲……”

“鬆樹……鬆樹……鬆樹……”

“喬希,我愛你,不變了,不變……”

懷中的人漸漸沒了動靜,等喬希推開他時,他已經沒了氣息,但血色全無的臉色,卻仍掛著幸福的微笑。

他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居然連死都能露出這樣的笑容?

染上血的手帕掉在地上,手帕的一角,繡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喬希。

喬希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塊手帕上看不見的角角落落,在無數個他不眠的夜晚,留下了數不盡的關於愛的親吻。

華如鬆死後,喬希在穆天的幫助下,火化了華如鬆的屍體,將他的骨灰裝在一個陶瓷罐中。

穆天派人四處尋找崔覺英,最後,在皇宮最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屍體,在他屍體的兩邊,擺滿了各式酒壺,經禦醫確認,他是喝酒過多而突然死亡。

喬希抱著華如鬆的骨灰罐,坐上了通往嶴城的馬車,在嶴城無柳河邊的一個小山坡上,將他葬好,在墳前陪伴了他三天三夜。

盡管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她為之悲痛的心仍舊沒有舒緩,亦沒有心情去京城找葉泠風,希望在自己的心情好轉之後,再去與他會麵。

她獨自一人上了神牛山,住在那個血狂為她修葺的木屋內,有一天,她走到了毒蛙池,低頭往裏麵一看,驚訝地發現,毒蛙池中的毒蛙都不見了,池底綠油油一片,那些五彩斑斕的毒蛙,都變成了青蛙。

而那些青蛙,看著她的眼神,也不複曾經的仇怨,而是帶著喜悅與渴求。

想來,一定是她的毒解清了,所以毒蛙們的毒也隨之不見了吧?

她在林子裏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一條足夠長的木片,將它拖到毒蛙池邊,小心翼翼地伸向毒蛙池,青蛙們看見木片,一隻一隻爭先恐後地往上跳。

跳上蛙池的青蛙們,各個對著她感激地叫了三聲之後,便四散而跳去,漸漸都不見了蹤影,但快樂的蛙鳴聲,仍清晰地響在她的耳邊,或遠或近。

喬希的臉上,自華如鬆死後,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安可兒自喬希離開皇宮後,甚是無聊,而且,她越想到穆天,心裏便越氣,總是想到他占有她的那個痛苦的夜晚,她心情極度鬱悶,於是便通過喬希曾經無意中告訴她的密道,順順利利地出了皇宮。

她穿著男裝,在京城大街上大搖大擺地走著,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連忙衝上去道:“哎我說妹夫,你怎麼還在京城?我妹妹希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