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一股異香直撲辜朵麵門而來叫她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她揉了揉鼻子,“額……”烏溜溜的眼珠子在她眼眶裏緩緩地畫了個圈,滴溜溜的把四周的環境掃了遍。
“老板?老板?老板!”
辜朵喊了幾聲,聲音越喊越大,卻不聽有任何的回應,她不自禁摸著自己的胳膊,目光更加仔細的掃視起四周,“人呢?剛才還聽見有人的聲音的。”
“不會是點背的遇上……”一股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看什麼?”
“啊!”
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忽的響起,嚇得辜朵捂著小心肝連退三步差點跌地上,驚叫聲卻無法遏製的衝過她的喉嚨。
“叫什麼?”
辜朵循聲仰頭看過去,一隻玄鳳鸚鵡撲棱著翅膀在她頭頂盤旋,辜朵這顆吊起來的心才算緩緩放下,她深吸一口氣,嘴裏罵道:“你這死鳥!”要不是顧忌地盤問題,她一鞋把那鳥甩下來。
“沒禮貌的小東西。”鸚鵡俯衝而下迅速在辜朵頭上啄了一口。
“你才是小東西!死鳥你給老子下來!”辜朵哪是好惹的。正巧今天憋著一肚子火沒發呢,就見她騰地蹦起來,手堪堪擦過鸚鵡的爪子,就差一丁點兒就把它攥手裏。
“哈哈,抓不到、抓不到!”
辜朵沒想到這鸚鵡竟然這麼有靈性,居然反過來調戲她了,她肚子裏的火那叫一個越燒越旺,也管不上什麼三七是二十一還是八十一了,二話不說翹起右腿,食指扣進腳後跟一下拉下臭跑鞋就往那隻鳥扔過去。
鸚鵡長翼當空一展,將身子稍稍一側就輕而易舉的躲開了鞋子,就見那隻帶著一股酸爽味兒的鞋劃著道長長的拋物線咻地飛出,可惜在這個不過十幾平的空間裏這鞋注定飛不了多久。
那鳥朝辜朵擠出一道戲謔的眼神,目光順著鞋子還想搞出什麼更讓辜朵爆火的事,鞋子那頭卻赫然多了個人——那不是自家主子麼!
鸚鵡當即愣在當口。辜朵見鸚鵡沒了動作,頓時大喜,腳一蹬地,拍蚊子似的一巴掌把鳥頭拍進掌心。
“咩哈哈哈,死鳥就你那黃豆粒大小的智商還想跟姐逗!”
“嗬。”
一聲清朗的低笑聲響起,辜朵合十的手掌一顫,她循聲看去,心頭更是沒來由的沒得一抽,微痛的感覺就像是被什麼突然紮了一下,手一鬆,鸚鵡立馬拍打起翅膀飛向主子。
那是一個眉目清朗的青年,穿的是上白下黑的休閑裝卻留著一頭長發,長發如墨似瀑披散在背後,卻在左鬢旁用紅線係了一綹發,鮮紅的線子頭上綴著兩顆石榴子般的琉璃,琉璃樸實中卻帶著華麗的光華柔柔的印著他的臉頰,一個詞閃過辜朵的腦海——驚為天人。
鸚鵡停駐在他的右肩,不知是他那一身低調的顏色搭配惹得這隻黃白兩色鳥兒格外出彩,還是因為這鳥兒的有著高原紅的臉頰委委屈屈磨蹭著他的臉頰,和他左鬢的紅線形成了一個奇異的對稱,卻叫他的容顏更加明麗起來。
“玄鳳愛鬧,你不必與他置氣。”他垂眼看了在肩頭無比乖順的鳥兒,又將目光移向辜朵。
辜朵分明在他溫和的目光裏看出了被壓抑著的熱切,她心上莫名的一緊,原先的痛變成了害怕。
“我們……嗯……”辜朵抿了抿唇思索著怎麼組織語言,可惜她想不出什麼好的措辭,隻得直接說,“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債啊?比如你搶過我的吃的,或者是我搶了你的。”不然為什麼我會有這種不正常的感覺?
照著辜朵這種越描越黑的形容,他隻是淡淡一笑,看著她的目光一點點飽脹一點點的外溢。
辜朵更加害怕了。她想,她到現在惹得最多的就是黎白遠那小子,沒有惹別人吧?咦?這家夥怎麼長得有點像黎白遠啊!
她心髒陡然一顫,不敢再做停留,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把腳塞進鞋子:“我要走了!”
“緣也是一種債。”他忽然開口,“你能來這兒應該是緣分。”
辜朵抬頭撞上他澄澈的眸子,看到他不再掩飾的喜悅,不知怎麼的她的那份害怕竟然消失了,她伸手撫向他耳邊的琉璃,忽的又醒悟過來,又急又羞的:“我要回家了!”然後扭頭就衝了出去。
“真是個沒禮貌的姑娘,將來讓她生個傻兒子!”停在他肩頭的玄鳥鸚鵡盯著沒進夜色的身影,恨恨的對男子說。
他目光遠送著沒入夜色的身影,嘴角勾著淡淡的笑,身上的休閑裝瞬間變作一身白袍。“我可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