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兩頭,一頭是牽掛一頭是生死。
外頭,男人焦急的來回走著,妻子的預產期過了半個月,今天早上終於有了反應,可是從妻子可以進手術室到現在已經三個小時,除了剛才被要求簽了份字,其他毫無音訊。
裏頭,產科的專家伸手接過邊上遞來的手術刀,開始破腹產。他的冷汗早濕了他的後背。
心電圖滴滴的響著,每一聲無不擊打在手術室中所有人的心上,尤其是隱藏在角落中緊握了拳頭的辜朵的。
“隨時注意,你必須在醫生將孩子從母體中取出來的那一刻把這個魂魄放進孩子體內。”渾身白羽的玄鳳鳥盤旋在辜朵頭頂,以自己的力量將他和辜朵的身體隱藏在手術室裏一眾肉眼凡胎。
“為什麼不是現在?”辜朵的聲音因為過於緊張發著顫。
她現在無比的後悔那晚進了夜半開,更後悔第二晚又去了夜半開,鬼迷了心竅答應月酬——那個夜半開前任老板接手夜半開!
她清楚地記得,那晚的事情:
“夜半開,自然就是夜半時開。”月酬穿著一身舊時朱門貴少穿的錦袍,白色的料子在燈光下泛著柔柔的光彩,襯著他那張出塵的臉,叫辜朵直了眼。
辜朵呆呆的看著他不說話,月酬目光比他衣上的光華還要柔和,他嘴角微微掛著笑,忽然說了句叫辜朵立馬驚醒的話:
“想做神仙嗎?”
“什麼?”辜朵眼睛猛地睜大,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月酬。
他說什麼?做神仙?神仙!
他是神棍?
“你沒聽錯,我能讓你成為神仙。”月酬依舊溫柔的看著辜朵,眸子裏不含絲毫玩笑的意味,更不像是在哄騙一個愚昧的人。
辜朵不由得拱起了眉頭,覺得對方真的隻是跟自己開玩笑的想法在她腦海打了個轉,但看在對方是個大帥哥的份上,她不介意陪他打哈哈。
“什麼神仙?”辜朵問。
“送子小仙。”他回答。
“啥?”她聽說過送子觀音還有送子娘娘,就是沒聽說過這個。
“把你的左手給我。”月酬也不急著跟辜朵解釋,在她麵前攤開了自己的右手示意她把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掌心。
辜朵有些猶豫的看看月酬的臉,他眼裏是不容置喙的肯定,辜朵看了竟不敢問為什麼,更別說是反駁的話了。她低下頭看著他如玉的掌心,忽然一咬牙,閉了眼把左手交給他。
她的手一觸碰到他的掌心,隻覺得一股徹骨的寒意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嚇得她瞠開眼,來不及縮手,他的左手已經蓋上她的手。
“你……”她別嚇得語無倫次,“你是……你耍……你流氓!”
月酬不說話,雙眉竟慢慢皺了起來:“他竟先於我找到了你。”
“你說什麼!你放開我!”辜朵慢慢鎮靜下來,右手拍打著他要他放開。
月酬卻依舊自顧自的說:“這又如何,先我一步也抵不了加諸在你身上的傷。”
“你到底……”
辜朵的叫喊聲突然被月酬抬起的左手止住,那股子冰冷的感覺較之前更加強烈,直接將她凍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是要死了嗎?
辜朵感覺到了絕望。
“所謂送子小仙,並不是去實現積下善德求求子添孫者的願望的仙,而在維持陰陽兩界的平衡,用現在的話來解釋,就是冥界與人間的送子係統屬於批發性質,容易產生錯誤使得個別初生兒缺失魂魄,送子小仙的存在就是為了修補這些錯誤。
你將來所要做的就是收聚錯過輪回的魂魄和抓捕不願投生的逃魂,在孩子還未出生前,將缺失的魂魄送入它該去的身體內,保證冥界所定的輪回因果正常進行。
原先冥府所給的稱號是渡魂使,但因為常年與孕婦接觸,所以後來又得了個送子小仙的野名。”
月酬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體內屬於送子小仙的法力一點點的送入辜朵體內,“因為送子小仙隸屬於冥府,所以這些法力難免帶些陰寒之氣,在你沒有完全掌控這些法力之前,玄鳳會緊跟你左右,以免你被這股陰寒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