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少年不知愁滋味(4)(3 / 3)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如小鹿撞懷,心裏“怦怦”亂跳,手裏的雨傘掉在地上也不知道,直到路過的同學小麗喊我,我才如夢初醒。小麗怔怔地看著我,用手摸摸我的前額說,你沒事吧,臉紅紅的,在發燒?我忙用雨傘遮了臉,慌亂中口不擇言地說道,哪有,是這樹上的泡桐花,映得臉……後來,每當小麗取笑我時,總愛用誇張的語氣說,啊,那紅紅的泡桐花啊,真紅!

電影我沒有去看,但那場泡桐花,卻轟轟烈烈地開在了我心裏。不久,聽說他參軍去了雲南,情竇初開的我,隻好將一場青春的花事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如今,又見泡桐花開。那一樹朦朧的紫,總會讓我想起他來,想起那個在泡桐樹下,被雨淋濕的男孩。

青春裏的那些小破事兒,回頭看時,其實隻是一粒小小的芝麻,可是在那些青蔥的歲月裏,那些小芝麻會被無限放大成西瓜,為之憂,為之喜,為之癡,為之嗔。

青春裏的那些小破事兒

文/積雪草

方櫻桃在學農基地的後廚幫忙,袖子挽得高高的,紮著圍裙,一邊哼著歌,一邊忙得不亦樂乎。氤氳的濕氣中,她看見班裏那個驕傲冷漠又讓人心動的男生高一凡,他不知什麼時候挺拔地站在窗口,像一株沐浴在春風裏的樹。她立刻緊張起來,手不聽話地開始發抖,她低下頭佯裝盛飯,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原野上的那些燦爛的小花朵上的露珠,閃耀著晶瑩剔透的光芒,讓人不忍心驚醒它美麗的夢。

女孩子的內心世界總是七彩斑斕的,方櫻桃也不例外,她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他說:“大嬸,我要西蘭花。”方櫻桃的思維瞬間短路,她懷疑自己聽錯了,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問,你叫我什麼?大嬸嗎?叫我大嬸?真虧你想得出!

高一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定神往裏麵細瞅,紮著圍裙在濕氣中晃動的人,居然是班裏噸位級的女孩方櫻桃。他嚇了一跳,叫人家大嬸,這不是找抽嗎?高一凡自知闖了大禍,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他囁嚅著,想說句道歉的話,可是就是張不開口,他急得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小汗珠,說,那個誰,那個誰……

連續說了兩句那個誰,他硬是沒有一句完整的下文,沒等他把話說完,方櫻桃早丟掉手裏盛飯的家夥,一溜煙兒衝出門去,不管不顧地往大街上跑。誰知禍不單行。還沒等跑出大門口,她腳下一滑,腳脖子崴了,疼得她齜牙咧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忍了半天的眼淚和委屈,終於緩緩地流了下來。

奇恥大辱啊!一樣的青春,一樣的花季,夢裏都是一樣的清風朗月,居然被人稱為大嬸,太傷自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方櫻桃的眼淚流成了一條汩汩的小河。

高一凡還記得方櫻桃第一天轉學來班裏時雷人的自我介紹:我叫方櫻桃,不好意思,名字是父母給的,他們也沒想到日後的我會長成大象級的櫻桃,長相雖然有一點點對不起同學,但體重還說得過去,還不到八十五公斤啊!她故意把公斤的尾音拖得很長,班裏的同學“嘩”的一聲哄笑起來。拿自己的短處開涮,恐怕也隻有方櫻桃這樣沒心沒肺的女生才能做得出。

方櫻桃已經兩天沒有來上學了,據說腳脖子腫得像大蘿卜似的。作為“第一責任人”,高一凡心裏充滿了愧疚與不安。老師讓他去給方櫻桃道歉,他猶豫著不想去:“那丫頭,牙尖嘴利的,惹了她,誰知道會有什麼瘋狂的舉動。”

高一凡的內心一直在左衝右突。最終他還是決定去給方櫻桃道歉。不就是道歉嗎?

方櫻桃拿了一本書,閑閑地坐在紫藤架下看螞蟻打架,看蝸牛爬樹,臉上的表情原本像五月的紅櫻桃一樣鮮豔和水潤,一轉頭,看見高一凡拘謹地站在身後,臉上的表情瞬間便降至零度以下,接著冷冷地問他,你來幹什麼?高一凡笨嘴笨舌地回答,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方櫻桃突然臉漲得通紅,說,道歉要拿出誠意,要落實到實際行動中,這樣吧!我不能去上學的這段時間,你每天來幫我補習,一直到我的腳好了為止。補充說明,在你幫我補習的這段時間,我的成績如果下降了,仍然說明你的道歉沒有誠意,你能做到嗎?

高一凡在地上畫圈的腳停住了。他忙使勁點了點頭。他本以為方櫻桃會讓他很難堪,想不到,她卻隻是要求他幫她補習,這麼容易就把事情解決了。他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臉上綻開一個晴朗的笑容。

青春裏的那些小破事兒,回頭看時,其實隻是一粒小小的芝麻,可是在那些青蔥的歲月裏,那些小芝麻會被無限放大成西瓜,為之憂,為之喜,為之癡,為之嗔。為之快樂,為之煩惱,也正是因為這些蕪雜的五味,築起了青春成長的台階,一步步,走向歲月的深處。

或許,每個人的生命裏,都曾有那樣的一個男子或女子,他們不屬於愛情,但在心底,始終對他(她)留有重要的位置。

年少的溫度

文/李丹

19歲那年,我在城西的軍校讀書,他在城北的地方大學。軍校的管理缺乏溫度,我無法在身體裏架構起強大的信念,來支撐孤獨的內心。於是,周末時常一個人騎著腳踏車,穿越城市環線的高架橋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