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逃過老爹的審視,洛西揮去一頭汗水,一副虛脫地癱在辦公椅上,與他客座教授兼考古專家的形象倘若兩人。
鈴——尖銳的電話鈴聲破壞他喘息的時間,洛西抹了把臉,拿起話筒:“喂?”
“洛教授,琴的借用手續辦好了,您什麼時候來拿?”負責文物進出的工作人員收到通知後小心翼翼地把琴打包裝好,一切就續就守著木盒等洛教授來取。
洛西瞄了下掛鍾,算算時間小毀他們也差不多到了,便道:“大概半個鍾過去。”
工作人員迭聲應下,洛西掛了電話,倚著辦公桌回想上午與老爹的博弈。
洛家老爹,單名一個‘衡’字,Z市博物館館長,近四十歲的樣子實際已經是五十出頭的人,用洛家媽媽的話來講,“一把年紀還頂著那副娃娃臉去欺騙世人。”
沒錯,洛家老爹天生一張粉嫩嫩的正太娃娃臉,也就是有了歲月沉澱才不至於被看成激進小青年。今日洛西與他道了借琴的意願後,洛老爹頂著那張娃娃臉就差沒有拍桌:“你當我這裏的菜市場嗎,文物都敢開口?!”
洛西推了推眼鏡,淡定地道:“菜市場是直接買賣的。”見老爹要發飆才將事情說了一遍,當然鬼神一說及小毀相關被略,簡言之就是洛西編了個感人至深的故事,恰恰戳中洛老爹的點,對於這個故事的好奇,洛西是這樣回複小毀的:“我幹嘛要告訴你。”
總之洛老爹最終是簽了那紙借條,然後隨口問了句:“最近有沒有見過小毀?”
知道老爹對這個堂妹很是寵愛,洛西折好借條,才慢條斯理地說:“前陣子見過一下,貌似她談戀愛了。”洛西就是這樣一個哥哥,要膈應也不能單他一個人,他巴不得全家人都對那個年越進行全方位的考察,否則如何能確保堂妹沒看錯人。
啪——
洛西看著老爹手中折成兩段的筆,心情很是複雜,雖然恭家這一輩閨女就隻有一個小毀,可你作為一個大伯,對於小侄女談戀愛的這件事是不是反應大了點?
果然洛衡黑著臉,咬牙切齒:“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家境如何?人品怎麼樣?長相如何?做什麼營生?”越說越急,猛地拍向桌麵:“人住哪?!”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洛西涼絲絲地說,好整以暇地端詳著桌上的一方新硯,“小叔他們還不急呢。”說著,不著痕跡地瞄向老爹,果見原本就黑的臉變得更黑了。
洛衡冷不防被兒子將了一軍,惱羞成怒地揮了下拳頭:“叫什麼小叔,小心我揍你。”
洛西翻了個白眼,又來了,這些長輩真當他和小毀是傻子不成,明明相互關心同氣連枝,可就是互不往來,有什麼事也是讓兩個小輩去傳話,從他記事起就覺得這裏頭有貓膩,否則好好的兩兄弟為什麼要改姓,不怪他敏感,總覺得他們是在做給什麼人看。可這些年下來,不管他和小毀如何旁推側敲,在這件事情上麵,這兩兄弟就是死活不開口,連他媽媽和小嬸也三緘其口。
小時候他也很生氣為什麼小叔能接管恭家,而他們就要改姓自謀出路,那時老爹神色沉重,娃娃臉寫著格格不入的心疼:“他比我們還苦。”不等他再問,老爹摸著他的頭,說:“阿西以後要好好長大,為恭家開枝散葉。不管將來有多少坎坷,你要記得,你永遠是恭家的人。不得記恨小叔,小毀是你的妹妹,你要愛她護她。”後麵似乎還有一句喃念,卻記得不太清了,好像是說‘恭家的債都背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