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你,你是何人?”方永護緊懷中的蕭苒樺,眉色緊擰。
那如仙的男子輕輕一笑,像極了蕭苒樺笑時所帶著的輕佻與風流。
他將長笛收起,白袖在夜色中輕擺,隻聽他操著溫軟的聲音回道:“我是這丫頭的師傅。”
師傅?方永想起初遇蕭苒樺之時,蕭苒樺就急著找師傅,本想她師傅會是一個鶴發蒼蒼的老人,沒想到竟是擁有絕色容顏的璧人。
:“你是我娘子的師傅?”方永不敢輕易相信,隻得用眼神打量起歐陽雲淩。
歐陽雲淩皺起眉,眼神中透著不悅,他這才走了多久?這丫頭就成了別人的娘子了?
:“少年,想必你是弄錯了,我的徒兒還是個黃花閨女,未有我的允許,怎會嫁給你呢?”說話間,歐陽雲淩的身手快捷之勢絲毫不遜於蕭苒樺,或者說在蕭苒樺之上,他從方永的懷中抱起蕭苒樺。
方永看清歐陽雲淩的眼中浸著寵溺與無奈,不像一般的師徒之情。
:“歐陽師傅,你要帶苒樺去哪兒?我也一起去。”方永急忙起身跟上。
聽方永對蕭苒樺的稱呼有變,歐陽雲淩淡然道:“花滿樓。”
花滿樓
方永跟著歐陽雲淩來到久別多日的花滿樓,隻覺得與蕭苒樺在花滿樓中所處的日子還曆曆在目。
時辰敲過三更,卻是花滿樓最為熱鬧繁榮之時。
歐陽雲淩抱著昏迷的蕭苒樺,大搖大擺地進了花滿樓。
煙柳之地的笙管之樂戛然而止,那些將達官貴人們迷得醉生夢死的妓兒收斂起如花的脂粉笑容,帶著驚訝看向歐陽雲淩與方永。
再看到蕭苒樺衣衫襤褸,肮髒的小臉布滿憔悴時,再也顧不得躺進酒客們的懷中,紛紛湊上前戚艾地問道:“樺公子這是怎麼了?”
:“怎麼傷得這麼重?”
:“快救人啊,別圍著了!”
姑娘們你一句我一句,全把酒客們晾在一邊。
酒客們不耐,嘈雜的騷亂引來一身紅衣的翩躚而來。:“姑娘們都不迎客了嗎?圍在那裏做什麼?”九娘執著一把美人扇向圍成一圈的妓兒們走來,語氣帶著不耐。
:“九娘,樺兒傷了,快備房吧。”人潮中,歐陽雲淩抬起頭,星目盈盈帶笑,一臉牲畜無害,在九娘看來,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聽到蕭苒樺傷了,這才瞧到歐陽雲淩懷中奄奄一息的蕭苒樺,心下大驚:“客官們,今夜生意九娘我不做了,有什麼損失日後九娘再相賠,客官們,還請先散了吧。”九娘慌慌張張地揮著美人扇,趕著花滿樓中的酒客。
酒客們各“嗤”一聲,好不掃興。
:“這是作的什麼孽啊?!你個臭老小子,看你生生地將我的樺兒折磨成什麼樣了!”九娘遣走酒客後,一副撒潑的樣子領著歐陽雲淩與方永上樓,對蕭苒樺好不心疼。
:“九娘,你先別急,治傷要緊。”歐陽雲淩邊說邊將蕭苒樺輕輕地放在軟床上。
:“如何治?我可否幫得上忙?”方永坐在床邊,握著蕭苒樺的手,忐忑不安。
:“美人少爺,你就安心地好好看著吧。”歐陽雲淩一副雲淡風輕,他扶起蕭苒樺坐正,輕鬆地撕掉蕭苒樺肩上的衣布,湊近嘴,細細地將蕭苒樺肩上的黑血汲得一滴不剩,末了,還舔了舔箭傷的輪廓,疼惜至極。
歐陽雲淩從袖中掏出一顆剔透如晶的丸子塞入蕭苒樺的口中,再凝聚真氣順著蕭苒樺的頭頂而下,彙入四肢,頃刻間,方永瞧見蕭苒樺渾身上下流竄著一股白色的氣流。
:“教了你一身的本事,你倒給我當了個賊,真不知是不是我這師傅太不濟了。”片刻過後,歐陽雲淩放開手,看著蕭苒樺的臉喃喃道。
九娘看蕭苒樺暫時無大礙,這下悶在心中的氣迸發了出來,美人扇堪比獨門暗器標向歐陽雲淩。
歐陽雲淩也不躲,美人扇的柄生生敲在歐陽雲淩的頭上,磕出一個紅包。
:“就是有你這麼個不濟的師傅,樺兒才會變成這樣的!你說你這段日子好死不死地去哪兒了?你可知樺兒這傷受得有多冤?好好的日子不過,帶著樺兒出去闖蕩也就算了,你個老小子還半路丟了她,你又可知她尋你尋得有多苦?”九娘訓斥歐陽雲淩絕不留其顏麵,挽起袖子作勢要再打歐陽雲淩。
:“九娘,你可真夠偏心的。罷了罷了,是我的錯,樺兒的傷勢有些重,不宜吵鬧,九娘你就消停消停吧。”歐陽雲淩遮住額頭,有些哀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