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

:“娘子。”方永輕輕喚著躺在軟榻上的蕭苒樺,看著眼神柔得能滲出水來,他的美眸半睜,潔白如瓊花的臉頰摩挲著蕭苒樺的手,試圖用自己的溫度來暖蕭苒樺的痛。

:“等等,妖孽,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你要賣身於我,這般嫵媚姿態是做給誰看?”蕭苒樺縮回手,一臉麻兮兮地看著方永閃著媚色的眼。

:“娘子別再嚇為夫了,若你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我······”方永抬起頭看著蕭苒樺,眼神無辜得如孩童一般。

:“好了好了,我不再戲你就是了。我問你,你所說的宗祖是何人?”蕭苒樺受不了方永清澈的眼神攻擊,隻得不再與他戲。

:“若我說我不知,你可信?”方永答道,仍是不放棄地將蕭苒樺縮回的手又握於自己掌心,神色有些慌。

:“信?我可不知應該信誰了。”蕭苒樺話中有話,方永自是曉得,隻道是自己當初騙了她,芥蒂仍在心。:“娘子······”

未等方永的下文,蕭苒樺便打了個哈氣,眼皮上下打架,暈暈乎乎地對方永道:“妖孽,在花滿樓時我對你可是很照顧的,你是不是也該知恩圖報呢?我有些乏了,你親自為我備些熱水可好?”

方永沉默片刻,終是答應了,看來,要讓蕭苒樺懂得自己的真心是要些時日了。

隻是方才又是下毒,又是利箭,真的令他膽戰心驚,雖說自己武弱,不能幫上蕭苒樺,但要他現在離開,他還是不甚放心。

:“妖孽,你別擔心了,你仔細想想,方才的晚宴所有人不是都吃了嗎?也不見得他人有恙啊。再說,你那噬神派的什麼遁血蠶也沒那麼厲害嘛,我這一粒藥就能抵了它的毒性,我隻要稍作小憩,不用半個時辰就能恢複了,你就安心地好好為我準備吧。要親自準備,切記。”蕭苒樺邊撫慰方永的情緒,邊像使喚奴隸一樣對方永指手畫腳。

方永有些忍俊不禁,這蕭苒樺,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有辦法煞風景。

見方永帶著絲笑意在唇邊走了,蕭苒樺靠到軟榻上舒了一口氣。

她才不會告訴方永,那箭上所抹的不單單是遁血蠶,還有一種可以與晚宴中的藥物相生出劇毒的隱晦藥物。

不僅如此,雖是細微的聲響,蕭苒樺也能聽見離屋幾百步,有人踮腳而來的聲音。

果不出所料,就在蕭苒樺昂著頭舒氣的時候,一股焦燒之味竄入蕭苒樺的鼻中。

蕭苒樺倒佩服起方天行來了,利箭,遁血蠶,這都可以歸結到噬神派的身上,但如此明目張膽的放火燒人,倒是讓蕭苒樺有些不明所以。

正在這時,一道銳利的光電在蕭苒樺的不遠處搖搖擺擺,最終鎖定了蕭苒樺的胸膛,箭在弦上,滿弓囤蓄,如電一般的速度竄勢而來,撕破了平靜的空氣。

:“不好了!噬神派的臭蟲闖進西屋了!”

:“快封了西屋,聚柴,快!”

:“來人啊,快點火,別讓噬神派的臭蟲有出頭之日!”

屋外嘈雜的聲音亂成一片。

蕭苒樺身子一滑,那銳箭紮紮實實地穿透軟榻前的檀香雕木。

:“嘖!”隻聽房中有人懊惱地發出聲響。

那人又不知從哪裏掏出了麻袋,袋中是一具男屍,看樣子死的時間不久。

蕭苒樺饒有興趣地看著那蒙麵人手腳利落地幹著栽贓嫁禍的事。

蒙麵人將手中的弓置於男屍手中,自己則飛窗而出。

蕭苒樺這下明白了,原來這戲演得如此有條理啊。

方天行先是以噬神派的毒與箭來傷她,現在又假借噬神派的爪牙逃入了西屋為由,放火燒了西屋。

從一進方府,方天行便未說明蕭苒樺所住之處,那麼燒了西屋致樺公子身亡這一事也隻能算方天行的“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