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一聽,方才作罷,她的樺兒現在需要靜養。
歐陽雲淩覺察到九娘的顧慮,狡黠一笑,他玩起披散在肩頭的青絲,悠然地拉著九娘出門,留著方永守在蕭苒樺的床邊。
:“九娘,我問你,那個美人少爺是誰?”歐陽雲淩定定地看著九娘,道。
:“你這幾日都跟在樺兒身邊,豈會不知那美人兒是方家二少爺方永?”九娘沒好氣地抽回手,瞪了歐陽雲淩一眼。
:“我所問的不是這個。為何那方永如此親昵地喚樺兒娘子,你給我從實招來,是不是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把樺兒賣給那少年當媳婦兒了。”歐陽雲淩有些不滿地問道。
九娘當即圓眼瞪起,怒不可遏:“是誰當初帶著樺兒又將樺兒撇下?如今倒問起我來?你當我九娘是什麼了?樺兒是我的心頭肉,我豈會像你這般狼心狗肺?”
歐陽雲淩知道自己問錯話,隻得幹笑了兩聲:“九娘,你是知道的,我心急嘛。樺兒如今出落得水靈,我可不想讓別人偷了自己釀了多年的美酒啊。”說罷,歐陽雲淩看向關了門的屋子,眼中的寵愛多了分眷戀。
:“都等了十六年,還在意這些日子?”九娘斜了歐陽雲淩一眼,但麵色卻是好了許多。
:“是啊,十六年了,再等,我都年老色衰了。”歐陽雲淩笑著,對蕭苒樺是又愛又無奈啊。
:“娘子,你定要醒過來啊。”方永說著,尋了條濕巾為蕭苒樺擦清臉上的汙痕。
此時的蕭苒樺安靜得讓方永坐立難安,蕭苒樺的臉帶著些倦意,長而密的細睫在燭光下染上一層橘紅。
細細看著,蕭苒樺平日裏雖帶著些男兒英氣,此時倒像個嬌弱的小女子,溫淑而靜謐。
:“娘子,你若醒來,我將你想知道的事一一與你細說,求你定要醒來啊。”方永將臉埋入蕭苒樺燙的微卷的絲發中,腦中全是蕭苒樺醒著時無賴而輕佻的風流相,一顆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蕭苒樺在夢中隱隱聞到一陣幽香,她看見那人衣裳上的墨梅與她衣裳上的墨梅如出一轍。
蕭苒樺追著那飄逸的白色的衣襟,終於,光線溜進她的眼簾,她所見的不是穿有墨梅長衣的人,而是守了她一夜,累得趴在她床沿睡著的方永。
許是感應到蕭苒樺的眼神,方永睜開眼,與蕭苒樺黑亮如寶石的明瞳對了個正著。
:“娘子,你醒了?可有何不適之處?還疼嗎?”方永臉一紅,隨即坐起身來,慌亂地問道。
蕭苒樺倒是平靜,隻是問了句:“可見到我師傅?”
方永的動作停了一瞬,隨即點點頭道:“在隔壁屋中歇著呢,娘子你若想去看也不急於一時,我去叫你師傅來可好?”
蕭苒樺不說話,陰著一張臉,該死的老小子,可算回來了。
蕭苒樺不顧方永的問話,掀起錦被,起身就走。方永攔不住,隻得跟去。
哐地一聲,隔壁屋中的房門被蕭苒樺極不客氣地踹開。
蕭苒樺盯著坐在軟榻上,左擁右抱,正等著美人往嘴中送葡萄的歐陽雲淩,盡力克製住欲噴的怒火。
她的眼色一閃,幾個姑娘們都識相地推出屋子,屋內,隻剩蕭苒樺,歐陽雲淩,方永。
蕭苒樺走路還有些不穩,依舊用盡全力撲了上去,騎在歐陽雲淩的身上,一下一下沒輕沒重地捶著歐陽雲淩的胸膛,咧嘴罵道:“我隻當你是爹沒爹樣,怎料你居然丟下我,害我好找。既然在宮中與我說話,為何又不現身,非要等到我半死不活了你才出現,這樣你就滿意了嗎?”
蕭苒樺揪著歐陽雲淩的白裳越擰越皺:“你倒是會享受,丟了我一人不夠,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害得我差點嫁給廉揚王,你倒是真重師徒情誼啊,在我生辰那日送我如此之大的賀禮,隻是我無福消受。”蕭苒樺越說越氣,止不住呼吸急促,隻得粗喘陣陣。
:“樺兒,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與九娘是越來越像了,怎麼這般粗暴?”歐陽雲淩的大掌包住蕭苒樺仍想施暴的手,輕笑道,驚為天人的容顏此時是風華絕代,瀟灑倜儻。
:“你方才說什麼?欠債?下嫁廉揚王?”轉念想到蕭苒樺話中不對之處,問道。
:“做了壞事還沒臉承認,要不是那日我腿腳利索,今日就不是蕭苒樺,而是王妃了,若不是有那日,我又怎會攤上這個妖孽?你說,你怎麼賠我?”蕭苒樺說著指向站在門口的方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