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憂夕了然一笑。關於馴獸一說,她有所耳聞。聽說是捉捕到一些有靈性的野獸,加以馴化供人奴役。隻是穀憂夕聽說過,卻從來沒有見過。這下有個免費的熱鬧看,她怎麼會舍得就此離開呢?
“三穀,你走吧,我不能走。”穀憂夕攔住他,一臉的義正言辭。
“不能走?”三穀失聲,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探頭向窗外望去。窗外,月色漸隱,清風徐涼,偶爾有幾片落葉隨風吹來。
“嗯,因為,我無家可歸啊。”穀憂夕兩手一攤,表示全部家當都在這裏,一清二白。
“…”三穀無語,嘴角抽搐的幾下才讓自己忍下打暈她的衝動。“你不走就會被奇獸撕爛吃掉!你知不知道那些奇獸有多厲害!”
撕爛吃掉?穀憂夕抿嘴,這是什麼意思?就在三穀以為她想通了會跟他逃跑的時候,穀憂夕卻突然捂著肚子,大嚎道:“啊喲喂!快來人啊,小爺肚子疼…小爺快死了…”
“喂喂,快住口!你這樣我們都會死的!”三穀衝上去想捂住穀憂夕的嘴巴,卻發現自己根本碰不到她。而外麵,也傳來了嚷嚷的聲音,估計不一會就會有人來了。
“三穀,你還是快走吧,放心,我若還活著,就去找你。快走吧,人都要來了。”穀憂夕一個轉身坐在幹草上,閉目而息,哪裏有半點生病的樣子。三穀心裏暗暗罵她,趕緊跳出窗外,又把窗戶關上,小聲道:“高人,一定記得來找我啊!”
聽到動靜前來探個究竟的人竟然是昨晚那個眼尖的小廝,穀憂夕暗暗皺眉心道,不知道是世界太小,還是她的命不太好…
“大清早的你瞎嚷嚷啥呢?”隔著柴房門,小廝不耐煩地吼著,從門縫裏看到那個小男孩還在,他罵咧了幾句便打著哈切走人了。
穀憂夕吧唧吧唧嘴,對著門口翻個白眼,轉眼間又把衣服變化成棉被繼續睡覺。
酉時,餓了一天的穀憂夕被人領著去了西城道最大的馴獸場。到了之後,穀憂夕才發現所謂的馴獸完全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馴獸場地牢裏,穀憂夕像一個天外的人一樣,她目瞪口呆地看著身邊一個個和她一樣被關押在同一個大牢籠裏的奴隸們,她的心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一百多個人,最大的年逾古稀,最小的還在母親的懷裏吃奶,他們都是沒有魔法沒有修煉武力的普通人…他們遍體鱗傷,衣衫不整,頭發散亂,淚眼紅腫,雙目呆滯,蜷縮成一團似乎在躲避接下來的命運。腥臊的刺鼻味道熏得穀憂夕想流淚,她愣愣地站在他們的對麵,不知所措。
大籠子的對麵,是十幾個鐵籠子,鐵籠子裏關押著各種穀憂夕很少見過的奇禽異獸,全部在中級至高級不等。
它們一個個張著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牙齒,穀憂夕仿佛能聞到它們嘴巴裏的惡臭味。它們似乎也在痛恨關押它們的人類,尖利的爪子不停地撕抓著鐵籠子,嗷嗷的吼叫表達著它們的憤怒…
或許,它們不知道,它們的對手將會是這些手無寸鐵的老弱病殘們…
這時候,穀憂夕終於明白三穀話裏的意思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個相見不過兩麵的陌生人會冒死救她出去。
原來,這就是真相!
她原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但是在這一刻她突然發現自己所經曆的根本不算什麼。
因為,這些人很快就會是馴獸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