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岫端著藥,憑著日間的印象,往阿哥府過去。
門口兩個侍衛見了她,伸手攔住,上下打量一番:“你哪個宮的?看著眼生。”
雲岫微微斂首,低聲道:“我是永壽宮熹貴妃那的,娘娘聽說福晉今日身子不爽,特意讓我送了這副安胎藥來。”
一人道:“永壽宮的?怎麼瞧著眼生?何時入宮的?”
雲岫頷首:“今年剛進宮的,平日裏隻在娘娘跟前,大人沒見過也是應該的。”她從腰間拿出錠銀子塞到他手中,輕笑道:“我入宮時間尚短,有些規矩學的不周到,還請兩位大人多多包涵。”
那人拿手掂量一番,臉上已是掛了笑:“姑娘真是客氣了,娘娘身邊的人兒,咱們兄弟還得指望姑娘照拂。”說著,便讓出路來。
雲岫微微福身,道了句“多謝”便進去了。
媘煙靠在榻上,腦海中亂糟糟的一團。
她渴望自由,渴望離開這寂寂深宮,可是,又沒有辦法。
她不想拖累楊維安,那樣偉岸的男子,應該有輝煌的未來。
這些年,他為了她替弘時做了不少壞事,她不是不知道,隻是她能怎麼辦?
很多時候,她想勸勸他,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要如何開口?
罪魁禍首是她的夫君不是嗎?
可是,那個男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甚至不在乎她肚子裏的孩子,他所想的,隻是怎樣得到皇位。
也是,如若真成了儲君,那什麼樣的女子得不來?多少子嗣沒有?
所以,眼下,她隻是個傀儡,替他生下皇子,這是她唯一的任務。
多少次了,她都想一碗紅花把孩子拿掉,可是,稚子無罪,更何況虎毒不食子,更何況是人呢?
她微微歎息,這宮廷的鬥爭,何時才是個頭?
門被推開,隨即而來的是一陣徹骨的寒風。
她猛地睜開眼,見一女子笑盈盈看著她。
見她目光注視自己,雲岫微微一福:“福晉吉祥!”她輕輕一笑:“外頭並無通傳之人,所以奴婢就擅作主張進來了,還請福晉莫要怪罪。”
媘煙卻並不在意這些規矩,隻淡淡道:“你是哪個宮的?所來為了何事?”
雲岫上前幾步,將藥碗遞過去,掀開蓋子:“奴婢奉熹貴妃娘娘的命來給福晉送藥,還請福晉盡早服用。”
媘煙抬眼瞧她,似在詢問。雲岫轉身拿過桌上的茶杯,倒出一些藥來,一飲而盡,方道:“奴婢已驗藥,請福晉放心。”
媘煙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這個丫頭好有趣。
“我不是不放心,隻是最近這樣的藥吃的太多,現在一見就厭煩。”她道。
雲岫卻並不收手,隻將碗往前湊了湊,故作一副為難的神色:“奴婢是奉命辦事,若是福晉不喝,奴婢不好交代。”
“也罷。”媘煙不想為難她,無奈的接過來:“也不差這一碗。”言畢,也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