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們機會,放了他們,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神色幾番變化的南新,裝傻的笑了笑,滿臉不解的出聲問道。
“柳山主說的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兄弟二人下山……”
緊跟在柳拜骨身後那黑衣男子,忽然的激射而出,雖是身形魁梧,步子卻是極為輕盈矯健。隻見他右手大拇指挑起刀柄,腰間短刀發出嗡鳴一聲,悍然出鞘,刀意橫生。見他一氣喝成,步步踩在了人群肩頭上,右手握刀,刀風悍然卷起,隻是迎麵,便是將那南新與南河驚退了數步。
亂發卷青衣,菩薩不自在。
那黑衣男子一步跨出,身子高高躍起,如山懸瀑布,一刀砍下。已是退無可退的南新麵色一沉,雙臂震起袈裟大袖,兩掌合十將那差些便是砍在眉心上的短刀,給硬生生接了下來。
可不等那南新穩住身子,黑衣男子便是一個甩腿,直接將南新給踢飛了出去,砸落在地。麵色微變,剛想上前接下南新,那黑衣男子卻是又一掌印,重重印在南河肩頭,氣機陡然壓下,隻見南河踉蹌著步子,麵色慘白,跌倒在地上,口吐鮮血再也站不起身來。
“這座江湖,早晚都是你們這群小輩的,你們兄弟急什麼,急著送死嗎?笑話。”
柳拜骨冷哼一聲,雙手插在袖中,斜眼望著倒在地上的南新與南河。見他們神色怨恨,卻再也不敢做聲,隻能是盤坐在地上,緩慢調和著體內被激蕩而起的氣機。。
人群卻是忽然的散開,有人不安的跟著喊了幾聲。
遠處趕到的一群人,神色猶豫不決,遠遠瞅著那老柳下的幾人。無論是南詔寺,還是煌夷山,都不是他們這群飲玉鎮的閑人,能夠輕易招惹的。畢竟這些年裏,飲玉鎮能夠以中立之地的身份,在雲滇之地存留下來,明暗之中有兩家扶持,是大多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柳山主這是什麼意思?”
手中反複把玩著那兩枚銅錢,嘴角似有笑意的柳拜骨眯起雙眼,輕輕揮了揮手。
“從南詔寺下山,一直到飲玉鎮上,你們兩人所作所為,我不全知道,可也知道一些。隻是憑我所知道的,你們兩人就本該沒活路。這三人做了什麼事,我柳拜骨心中一清二楚,你們兩人又做了什麼事,老頭子還沒眼瞎到看不到的地步。”
麵色慘白的南新隻是咬著牙,一聲不吭的望向柳拜骨。
而那手中持刀的黑衣大漢,隻是瞪了他們兄弟二人一眼,便是再次壓得他們氣血沸騰,神緒不安。
“我南詔寺的人,要做什麼事,你煌夷山要插手?”
已是被怒氣給衝昏了頭腦,才是起身便是指著柳拜骨,叫罵起來的南河,卻是被那黑衣男子一腳踢在下巴上。隻見他整個人倒飛了出去,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麵色掙紮的南新,隻能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咬牙切齒的說道。
“柳山主可不要太為難人了。”
柳拜骨冷笑一聲,輕蔑的望向南新。
“這話,你也配說出口?你家老祖宗來說這話,怕是還有幾分的分量。一群自不量力的小輩,根骨不正日後也成不了大器,怕是早晚有一天,南詔寺會敗在你們這群人手裏。”
柳拜骨揮了揮手,身後幾名黑衣漢子掠身上前,輕巧的將那餘家三人從老柳上接下。
“柳山主當真是要撕破兩家的臉皮?”
怒吼一聲的南新如遭重擊,眉心裂開一道細微血線,麵色扭曲的倒在地上,痛苦不堪。
而那柳拜骨手中兩枚銅錢,隻是輕輕響起一聲。
一指氣機,撼昆侖,出手便是要奪人性命。
“你當真求死,我柳拜骨成全你就是。什麼煌夷山南詔寺,這座天底下的江湖,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天下之大,江湖浩瀚,劍仙過境如蝗蟲,我柳拜骨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你一句話便是嚇破我的膽氣,怕是你南詔寺還不夠本事。”
聲如洪雷,震懾心魄。
滿頭長發飄散而起,雙目隱有猩紅的青衣老人冷笑一聲,也不去瞧那半死不活的南新,轉身拂袖便是離去。
偌大的飲玉鎮上,天色說變就變。
漫天的大雨,砸在了那些人的臉上。
始終依靠著牆壁,一聲不吭的少年郎忽然轉過身,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青衣老人。
然後快步的跟了上去。
漫天大雨中,少年郎背著兩把短刀,穿了一身灰白舊衣,一步一步的,朝著前方走去。
然後他回過頭,望著那雨幕中的金雀鳥,重重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