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月停步,不見有人追來,靠在一棵樹下呼呼喘氣。腳下的雪已經隻到腳麵,這並不是一件好事,這說明自己離猛獸的巢穴又進了好多,處境也更加危險,不僅要躲官兵的追捕,眼下還要躲避猛獸的突襲,不是一件好活計。從剛剛的情形上來看,衙門是不捉到自己不罷休,有懸賞,這下那些個官兵更加難對付。
休息好,剪月開始找可以過夜的地方。不過剛剛竟沒有發現,這裏的樹木竟然還有綠葉!隻是被白雪掩蓋了綠色,近看才發現。現下已是三九時節,山下的大雪沒到小腿,天氣更是刺骨,這裏怎會還有樹葉的存在?莫不是自己闖進了那個神仙隱居的寶地?仔細想想卻也想不出哪路神仙會到這裏隱居,因莫靈山是遠近聞名的死山,倒不是山上無綠,而是山上一丁點兒的靈氣都沒有,換作尋常的山好歹也有那麼個一絲半點。
剪月吸吸鼻子,空氣中還有陣陣花香味,綠葉花香,而且此處令人神清氣爽,凍得發麻的手腳迅速回溫,連肩上隱隱作痛的傷口都感到陣陣暖意,莫不是這就是莫靈山的靈氣嗎?
聽老爹說,莫靈山在他年輕時還是有名的靈山,名喚:鬱靈山,卻在幾十年前突然沒了靈氣,成了死山,才改為:莫靈山。如此想,卻隻有一種可能了,那邊是在此居住的並非神仙,而是隱於山中的猛獸!或許就是猛獸將莫靈山的靈氣鎖在此,才致使莫靈山成死山。
哼!好一個偷盜靈氣的猛獸!
能把整座山的靈氣都鎖在一個地方為己用,想來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主,剪月可不會想著要去打敗猛獸奪回靈山的念頭,那是找死,老爹即已用生命護著她活,她更是不能讓老爹心思白費,她才不能死,她還要找出真凶為老爹報仇。
空氣中的花香愈發好聞,剪月不禁想要看看冬天裏的花朵是個什麼樣子。四下尋覓,越發往裏走,腳下的雪已經完全不見,反而是幹幹的軟土,樹葉上卻還是積雪成堆,看樣子,這猛獸竟有著如此聰明的心,用雪來掩蓋因靈氣滋養常年碧綠的樹木,真真是好手段。
穿過草叢,來到花香的源頭,竟是一大片的紅蓮,不,確切的說,是一大片長在土地上是紅蓮!剪月滿心歡喜,緋色的眸子裏滿是歡快的神采。蓮花竟可以長在土地裏嗎?不是生長在水裏嗎?沒水也能活?仔細看看,紅蓮根部,竟還有幾尾小小的黑金魚遊動!金魚不是活在水中嗎?怎麼也可離水而遊呢?
好神奇!剪月抑製不住心中的快樂,走向那正在遊動的金魚,想用手摸一摸,剛剛走到一半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腳濕了,
低頭看鞋子的確是濕了,地上依舊是軟土,怎麼鞋子就濕了呢?剪月心中一動,退後一步,濕了的鞋襪有迅速變幹,在向前,又濕了,退後,又幹了。
好神奇!好似到了神仙的住所一般。剪月玩的開心,冷不丁被身後的聲音嚇到了:“你是誰?”
是個男聲,他不會就是這仙境的主人吧?不對!這主人不就是那‘猛獸’嗎!如此一來,自己計算著要躲的‘猛獸’就在自己身後?而且自己正在玩他的蓮花池,會不會他一惱怒就把自己給一口吃下去?又或者是用爪子一點一點將自己撕碎?剪月冷汗直下,哆嗦著不敢轉身,生怕‘猛獸’將自己吃了。
“我在問你是誰?怎麼進來了?”‘猛獸’的聲音明顯帶著不耐煩。剪月生怕‘猛獸’一口將自己的頭咬掉,下定決心還是轉過去罷,或許自己突然潛力爆發在‘猛獸’的血盆大口咬下之前將脖子撤回,興許還能撿回小命!
哆嗦著轉身,低著眸子不敢看‘猛獸’的臉,卻意外的看到一襲白衣,袖口處用黑色絲線繡著雲案。噢!原來‘猛獸’是穿著衣服的呀!不過‘猛獸’通常不都是體型很龐大嗎?還是說這隻‘猛獸’是隻成了精猴子?即是‘猴子’,那身上的毛發可是多得緊,尤其是那愛抓撓的猴爪…
正想著,一隻白淨如玉,骨節分明的手,一把拉住了剪月的手,剪月盯著那比自己的手還要光滑的手就鬱悶了,竟然不是‘猴子精’?
清潤的聲線在頭頂響起:“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不待剪月反應過來就被擁進一個稍稍帶些風雪清冽的懷抱中,這人身上的味道好聞的緊,清清爽爽,似將將開始融的雪的味道,空氣中的紅蓮香似是更濃,聞的剪月有些暈乎了,愣是沒將這擁著自己的不知是何方‘猛獸’化身的人推開。
不知過了多久,剪月驀然從花香中醒來,剛想推開男子,卻被男子往懷裏一帶,白袖一揮,便到了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