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這麼厲害!”徐子業毫不掩飾地誇讚,“悄悄告訴你,我媽不會做飯。從小到大我都是吃在我們家做事的陳阿姨做的飯。”
“嚐一嚐。”我拿起一塊遞給他。看樣子徐子業家裏很富裕,不會是人們口中的“富二代”吧。徐子業毫不客氣地接過餅幹咬了一口,然後連連稱讚好吃。
“你們家請保姆啊,”我隨口問道,“好闊少的樣子。”
沒想到徐子業聽了這話眼神卻飄忽了一下子,我察覺到了他的眼神:“怎麼了?”
“我才不是什麼闊少…”徐子業忽然嚴肅起來,“夏小和,我猜我生命最後的一段也隻有你陪著我了,所以…”
“你的病有治愈可能,不能說喪氣話!”我佯裝惱火地打斷他,但其實我的聲音都在顫抖。
“你別安慰我,其實我看的很開,”徐子業說話聲音不大,因為化療讓他一直很虛弱,但他的話語卻異常的堅定,“你不要打斷我,聽我說。”
此刻我心裏莫名的難過,卻不知該如何再安慰他。我們都明白,安慰總是徒勞無功。
“所以你能明白,你對於我是多麼特別的存在了嗎?我想我會和你分享我的秘密,以前我總是很辛苦地藏著這個秘密,但對你我希望我能夠坦誠…”
徐子業告訴我,他是一個官員的私生子,但他跟媽媽姓。媽媽從不曾對他隱瞞他的身世,這給他的童年帶來了太多痛苦。這個秘密一直藏在他心底最深處。
“過去在大家眼裏我都是很出色很優越的人,但現在,至少在你眼裏我是真實的了吧。”徐子業苦笑。而我,而我,望著他,卻在想其他的事。
若在以前,徐子業不會注意我,不會把自己坦誠給我看。我始終是那個平凡、不美麗的夏小和。身世屈辱了徐子業,癌症打擊了他,這才使他和我成為了有交集的人。我不知是該為誰感到難過,或許我為我們兩個人都難過。這麼真實的夏小和,這麼真實的徐子業,我望著他,他告訴我的秘密,他現在光頭虛弱的樣子,在我眼裏都沒有將他的光芒掩蓋半分。夏小和。我心裏的聲音顫抖著。你現在是動心了嗎。
“小和?”徐子業抬眸,有些訝異我的沉默。
“啊,”我趕緊從我自己的夢裏醒來,“哦,我是說,沒什麼的。”
“安慰我?”徐子業問,眼裏有一絲自嘲。
“才不是,”我堅定自己的聲音,告訴他,“你的身世不屬於你自己掌控,在我眼裏你還是很出色很優越。呃,你長得帥啊。”
我們對視了一會兒,我開始覺得我最後那句話…接著我們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樣好可愛。”徐子業眉眼彎彎,我的心猛地一跳。就像迎麵而來一陣風把我吹眯了眼睛,徐子業的笑容在我眼睛裏發亮。我徹底墜入了情網,好像夢一場。
中午子業硬是又留了我吃午飯,子業的媽媽似乎很開心我在這裏陪著子業。我們相處的也越來越融洽,吃午飯時病房裏有說有笑,不再那麼悶了。這樣應該對生病的人更有好處。我記得媽媽告訴我,一個生病的人如果心情不好的話,病就會好的慢。我由衷地希望子業的病能好起來。
下午子業的媽媽有事先離開了。我打算一直待到6點鍾,等子業醒來再陪他一會兒。玩了一會兒手機,我居然趴在徐子業的病床上睡著了。
醒來時,徐子業的眼睛正死死鎖在我臉上。我能感受到我的臉瞬間熱起來,溫度大有持續上升的趨勢。更何況我現在距離徐子業的臉那麼近,我趕緊坐起身來調整姿勢。
“睡得好香啊你,”徐子業笑了,“我都不忍心叫醒。”
我趕緊看了看床頭的鍾,3點了。我不好意思地一笑:“你幾點醒來的?”
“我才醒來不到十分鍾。”徐子業回答。我用手揉揉眼睛,剛才趴的姿勢有些扭曲,此刻我的腰酸酸的很不舒服,於是我又是伸胳膊又是扭腰,活動了一下。
“夏小和,你這樣子真可愛。”徐子業第二次這樣說我。
“隻有對不漂亮的女生才會誇可愛。”我嗤之以鼻,打算從床上站起來。沒想到徐子業突然拉住了我放在床邊的手。我一驚,“徐子業…”我望向他抓我的修長白皙的手,臉上的溫度升高起來,“那個…”我想不動聲色地抽走,子業卻抓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