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像夢一場(1 / 3)

和徐子業在一起時讓我很輕鬆快樂,即使癌一直在我們之間阻隔著,我卻依然能感受到徐子業曾經,也許是一直擁有的吸引力。他和顧璿一樣是個出色的人。

在子業媽媽回來之前的這一段時間裏,我給媽媽打電話說了不回家吃飯,然後我和徐子業一起申請了新的貼吧賬號,將徐子業的吉他演奏錄音上傳到了網上。之後我們打賭反響會多大,徐子業看上去很興奮,但嘴上卻一直說不會有人覺得好聽,我則一直反駁他。這時候癌仿佛失去了它的張狂,被徐子業身上的青春和生機掩蓋住了。我希望一直看到這樣的徐子業,我能想象高中時他是個怎樣受女生歡迎的男生。或許,若不是因為癌,徐子業都不會正眼看我一眼吧。

子業媽媽來到病房時,他正在彈一首他曾經在高中元旦晚會時彈過的曲子。雖然身體看上去不太受控製,不自然地輕微搖晃著,但他還是一臉笑容。子業媽媽那時的心情,就好像天氣陰了半個月,突然看見了陽光。

這是在吃過飯,徐子業睡著之後,子業的媽媽告訴我的。

“小和,你和你爸爸都是很好的人。”阿姨微微笑著,對我說,眼裏是苦澀的感激。我發現徐子業長得帥,應該有一多半是遺傳了他媽媽。此時我也在心裏猜測著徐子業爸爸的形象,自從認識徐子業,我都不曾看見過他爸爸。也許就像我爸的猜測,徐子業的父親過世了,或者因為種種原因不能來到兒子身邊,不然這麼嚴重的病,怎麼會不來看一眼。

“其實,我那天隻是覺得子業心情不是太好,單純的想來看看他。”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不知不覺地隨著子業的媽媽對他變了稱呼。

“這半個月我都沒見子業笑,直到你來。”

我對子業媽媽分外明顯的感激有些慚愧,我覺得潛意識還是作為一個少女的愛美之心在作祟,讓我慢慢接近徐子業。不得不說,徐子業的顏值真的好到報表。

本來子業媽媽希望我等子業醒來再離開,但中途護士進來給子業注射了一些藥物,帶有一定的催眠副作用,因此子業可能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我便提前離開了。離開時我向子業媽媽保證,我第二天還會來陪陪子業。

回到家,廚房傳來一陣陣香氣。媽媽肯定又在做什麼點心,這時候我想到了徐子業。我想明天給他帶一些媽媽做的手工餅幹。

“一個人怎麼還在外麵這麼久?”大概是聽見我弄出的聲響,媽媽問道。我編了個謊話,說我在路上碰見了同學,一起逛商場去了。

而今天似乎爸媽都很關心我的行程。吃晚飯時爸爸問我去哪裏玩兒了,我就把對媽媽說的話又說了一邊。這時候爸爸看我一眼,我有一點心虛,難道去醫院被爸爸看到了?不過我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從家到醫院和從家到爸爸的公司是相反的方向。不過爸爸沒追究,我鬆了口氣。

第二天我告訴媽媽我去找方晴玩兒,順便給她帶些點心。於是我拿著一袋點心出了門,登上了去醫院的公交車。對媽媽撒謊讓我有些不舒服,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媽媽。比如這樣:“媽,我去醫院看一個病人。”那麼媽媽肯定會追問什麼病。我猜媽媽在知道我每天是往醫院跑,也一定不會允許我去。所以我決定還是隱瞞一段時間。

到了醫院,這次子業是用笑容迎接我的。這讓我很開心。吉他放在床邊最容易夠到的位置。我剛想彎下腰抽出凳子坐,子業卻拍拍床:“凳子不舒服,坐到床上吧。”

我猶豫一下,還是照做了。子業第一件事就是讓我登陸那個貼吧,看看那首曲子的反應如何。我先取笑一番他太猴急,才掏出手機點開。雖然我表麵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卻有些激動忐忑。出乎意料的是,這首曲子下麵的跟帖幾乎要翻個幾百頁!一夜之間的點擊量就這麼高,我和子業像孩子一樣興奮。子業身體虛弱,不然他一定會跳起來大叫一聲來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悅。此時子業隻能微微欠起身,興奮地和我擊掌。

“謝謝你,夏小和,”徐子業的眼睛閃著光芒,此刻的他讓我難以抗拒,“這是我得癌之前都沒有想過的事,我的第一首曲子竟然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

“你本來就很出色,不能謝我啊。”我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鄭重地說。

“就是要謝你,”徐子業微笑起來那麼迷人,“你給了我力量。”

我不知該如何作答這句滿懷熱情的話。還好我想起我一進門就放在床頭被遺忘的餅幹,於是拿過那個飯盒,一邊打開一邊說:“這是我媽媽做的餅幹,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