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想了很多,席嘉生,她的爹娘,還有天府昔日的輝煌。
她越深想下去,心裏頭就擰巴得難受,於是,眼淚就掉得更凶了。
原以為的地久天長,不過是漫長時光洪流中的小小一段而已,曾經的海誓山盟,可是,現在連影子都便尋不到。
柔弱的千金小姐,在落魄之後,將柔軟藏了起來,用堅硬的外殼去麵對周遭的一切,然,柔弱卻始終存在。
在被司徒歌壓製著的時候,在被司徒歌強吻的時候,錦瑟腦海裏滿滿當當的都是一個席嘉生。
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不來救救她!
這般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晚上,第二日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錦瑟就覺得腦袋裏脹得難受,她往梳妝台前麵一坐,在看到銅鏡裏那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差點嚇得尖叫起來。
眼睛腫的就像是在臉上掛了兩個核桃一樣,鼻尖亦是通紅的。
她掬了一捧水,細心的梳洗好,想了想,又給自己打上了一層胭脂水粉,這才稍微的好了點兒。
待瞧不出什麼來了,她便直接出了門,去前廳用早飯。
許映月不知在和錦城說什麼,咯咯的笑著,模樣是少見的高興。
錦瑟微微低著頭,走了過去,喚了一聲“兄長”,便落座了。
許映月見她進來了,驚訝的“咦”了一聲,而後,又想起錦城坐在身旁,便什麼後話都沒有了。
錦瑟又想起前一晚,是許映月慫恿她去的天鷹王府,頓時覺得心裏頭酸酸脹脹的,莫名的委屈。
她現在便明白了,為何許映月昔日裏那般不待見她,近日來,卻是待她如此的殷勤,若是仔細想想,便不難發現,許映月過她那院子,尋她談心的時候,嘴裏便是三兩句話都離不開天鷹王的。
此時此刻,錦瑟又有些懊惱,分明知道那許映月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獻殷勤,她卻總是心懷幻想,期望許映月能待她好點兒,期望這個家能夠和和睦睦的,不要總因為她而鬧得不愉快。她就不該聽信許映月的話,半夜出門的。
待用過了晚飯之後,錦瑟便回了自己那屋,將門牢牢的反鎖了。
離開前廳之時,瞧錦城是有話想與她說的,可是錦瑟沒有一丁點兒心情,便無視了。
待回了房之後,錦瑟便將自己捂在厚實的棉被裏,恨不得能將自己捂死算了。
好一會兒,她陡然坐直了身子。
先前隻顧得自己傷心難受了,其他的卻什麼都顧不上,如今冷靜下來了,後背上卻是驚起了一身的冷汗。
以前錦城尚且不在天鷹王手下當差,卻也事事受人桎梏,如今錦城就在司徒歌的手底下,那人那般的記仇,她昨兒晚上又狠狠的打了那人一把掌,他又不知道會給什麼氣錦城受。
這般想著,錦瑟頓覺心亂如麻。
這可如何的了,得提醒錦城一下才是,萬萬不能夠被司徒歌抓住了錯處,到時候又少不了吃一些苦。
思及此,錦瑟匆匆忙忙的就往外頭走去。
然,到了大門口,家丁卻告訴她,錦城早已經走了。
錦瑟握緊了拳頭,頓時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