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司徒歌卻還不見離開,悠然的坐在她的床邊。
這人見她不自在,沒臉沒皮的打趣著:“本王守在床邊,錦瑟可是緊張得睡不著了。”
錦瑟下意識的就想點頭,可是她幾乎立馬就意識到了,司徒歌這話裏的深層含義,頓時有些惱怒,忿忿的閉上了雙眼,側過身子,用後腦勺對著司徒歌。
身後傳來了那人的悶笑,錦瑟就隻當聽不見。
掩蓋在棉被下的耳朵,卻是悄然的紅了。
她忿忿的想,這人總是這般的不正經,不理會他便是,沒多久就會自己消停的。
隻是,這回錦瑟卻是失算了,她的睡意都來了,坐在床邊的人,卻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這會兒竟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鬧了大半夜,整個人都已經疲倦到了極點,這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周圍一片寂靜,仿佛連呼吸聲,都被刻意的放輕了。
外麵的院子裏,沒有起風,到處都是靜悄悄的,漆黑天幕上那輪圓月,已經升到了樹梢。
錦城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遠處的某一點,目光深沉。
許映月自知自己做錯了,她是小姐脾氣,卻並非一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的,如今知錯了,便腆著臉在錦城身旁坐下,跟他道歉:“今日是我不對,連累錦瑟受了傷。”
錦城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譏誚道:“許二小姐竟也會知錯?”
許映月性子高傲,又屬於那種不管做錯了什麼事情,都絕不低頭的人,如今肯低下矜貴的頭顱,無非是因著心裏頭是愛這個男人的。
這樣的人,低一回頭,本就艱難的很,卻教錦城好一頓冷嘲熱諷,麵上頓時有些端不住了。
她纖細的手,握成了一個拳頭,咬牙道:“我是真的知錯了,能夠去天鷹王府當差,這是好事,我就是見不得你為了錦瑟,耽誤自己的前途。”
許映月有些激動,於是,那聲音就稍微的大了一點兒。
臥房裏,錦瑟才剛進入了夢鄉,就聽見夢中的許映月扯著嗓子衝著她叫嚷著,渾身一抖,就直接嚇醒了。
她睜開眼,迷迷瞪瞪的看著坐在床邊的人,就見司徒歌一張臉黑沉沉的。
她心下一凜,隻道是許映月和錦城又吵起來了,她這胳膊才剛剛不感覺疼了,那兩位卻又開始不消停了,頓時又要起身,卻被司徒歌給按住了。
“你隻管睡你的,不用管外麵的那些聲音。”
司徒歌的語氣一貫這麼的強勢,錦瑟隻好重新躺了下來,隻是,眼皮子卻是怎麼都無法閉上了。
兩人相對著,一室寂靜。
外麵的聲音似乎也減小了。
許映月湊到錦城身邊,討好的說:“司徒歌是個很好的歸宿,若是他喜歡錦瑟,你這個當弟弟的,應當高興才對。”
許映月難得的如此和顏悅色,卻是換來了錦城的一聲冷哼。
“你想著如何讓我消氣,還不如想著如何讓裏麵的那位消氣,天鷹王就不是什麼好人,姐姐的手臂受傷是因為你,而天鷹王又那般疼惜姐姐,定然不會放過你的。”
許映月卻仿佛從這冰冷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關心來,人也跟著高興了不少。
“我這就進去,讓裏麵的那位消消氣。”
他們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微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