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肌膏當真是很好的,塗上去的時候,涼涼的,傷口也不疼了。
錦瑟塗完了藥膏之後,錦瑟將那藥膏遞給司徒歌,低聲喃喃:“謝謝!”
司徒歌卻不接:“你留著,本王留著這玩意兒也無甚作用,男兒身上有幾道疤,才算得上是真男人。”
當真是土匪一般的言論,那大街上的姑娘們,喜歡的都是那些俊秀的公子,而不是滿臉刀疤的莽漢。
隻是,這話錦瑟隻是在心裏頭想想,她是萬萬不敢跟司徒歌說的,這人生了一張俊美的臉,說起話來,可是跟那些莽漢一般無二的。
“夜已深了,你可要留在本王這臥房歇息?這張大床,睡我們二人剛剛好,擠不著你。”
司徒歌在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故意的一樣,彎下腰,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也壓得很低,呼出的熱氣,全部都落在了錦瑟的耳後。
錦瑟就像是被那溫熱的呼吸給燙到了一樣,猛地退後了幾步。
有些記憶,就像是在腦海裏生了根一樣,此刻被司徒歌這麼一提起,便陡然瘋狂的生長著。
那是許久以前的一個冬日,窗外寒風呼嘯,錦瑟縮在閨閣裏,半步都不肯踏出去,那時她是極怕冷的,與現在半點都不同。窗戶突然就開了一條縫兒,像是有人在外麵用小棍子戳開了一樣。
一個紙條飛了進來,而後,窗戶又被人小心翼翼的關上了。
錦瑟連忙去拾那紙條,一張笑臉上,頃刻間溢滿了笑容。
這世上,唯有席嘉生一人,能讓錦瑟笑的這樣甜,仿佛連空氣中都飄散著蜜的甜香。
她去赴約了,卻不曾想,又遇到了一夥子強盜。
那時,她總有一些小女兒的心思,先前是甜蜜的,遇到強盜之後,便埋怨起來了,為何嘉生總在夜裏約她出來見麵,這樣冷的天兒。
每當這種時候,她的心裏總是下意識的念叨著席嘉生的名字,然,出現的人,卻每回都不是席嘉生,而是司徒歌那個不正經的。
他拉著她的手就要跑,而她謹守著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幾欲掙紮,司徒歌察覺,邪氣的笑著,道:“我今兒沒帶那鞭子,救不了你,咱們隻能用跑的,若是你嫌棄我拉著你的手,那你便讓那些人輪番的對你上下其手吧!”
說是上下起手,還是輕的,被那些惡匪玷汙的女子,不在少數。
錦瑟被嚇到了,女兒家最重名譽,若真是如司徒歌所說,那些人對她上下其手,她這輩子的清譽,恐怕就被毀掉了。
是以,她便任由司徒歌拉著,兩人跑進了一個小巷子,便藏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雖說世道亂了些,可是朝廷卻不準雜物亂堆砌的,那條小巷子裏卻不一樣,多了一堆廢舊的布匹,兩人便藏在了那廢舊的布匹下麵,挨得很近很近。
司徒歌問她:“可覺得擠了?”
她動作幅度很小的點頭。
外麵的風呼嘯的吹,耳旁是司徒歌那戲謔的聲音:“錦瑟這般瘦小,我張開雙臂就可以抱住,怎麼會覺得擠。”
那日司徒歌灑落在耳畔的熱氣,仿佛猶在耳邊。
錦瑟頓時慌亂起來了,她喃喃道:“多謝王爺,我這就要回許家去了。”
說罷,連忙跨過門檻朝著外麵走去。
“瞧把你嚇的,本王送你們回去。”
不等錦瑟拒絕,便率先一步往大堂走去。